第8章

“原来我们...“林夏话音未落,镜中男人突然化作黑雾钻入她的眉心。无数画面在脑中炸开:穿嫁衣的沈母用金簪刺破镜面,鲜血在镜框刻下“不悔“;穿西装的青年沈明修在租界舞厅捡到未来才会发行的银元;最后是此刻的自己,正从镜中伸手触碰2012年在店门口犹豫的那个林夏...

“抓住因果线!“沈明修的声音仿佛从深海传来。林夏本能地抓住腕间浮现的光弦,发现每根弦都连接着不同时空的自己。当黑雾即将吞噬全部光弦时,她做出了最疯狂的决定——主动跳进镜面裂痕最密集的1927年。

2012年的秋雨淅淅沥沥,林夏推开“镜花缘“的雕花木门。铜镜依然挂在原位,只是镜框上的裂痕开出一簇水晶兰,在晨光中流转着七彩光晕。

“要买镜子吗?“熟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林夏转身时,翡翠耳坠划出清亮的弧光。穿黑色高领毛衣的男人斜倚博古架,指尖转着那枚嵌翡翠的银簪。他眼尾的痣与1935年的沈明修分毫不差,脖颈处隐约可见淡去的家纹。

“这次要收时空穿梭费吗?顾老板?“林夏举起手腕,新买的翡翠镯子映着朝阳。

男人低笑时,百年时光在琥珀色瞳孔里流转:“叫我明修就好。“他取下铜镜递来,镜面映出两人身影,“契约解除后,镜冢化成了回忆画廊。要看看你错过的故事吗?“

林夏触碰镜面的刹那,看到1927年的沈母在消散前将襁褓交给顾言,看到1999年的自己在镜中留下指引的掌纹,最后看到此刻的沈明修正将银簪插入她发间,簪头翡翠里封存着鎏金家纹。

“这是...“

“沈家新的契约。“他握住她的手,镜中映出梧桐掩映的愚园路,“用百年时光换一次重逢,你说值不值当?“

门外风铃轻响,穿民国学生装的少女抱着诗集跑过,腕间银链缀着星芒状的琉璃。林夏望着玻璃橱窗,看到无数时空的光影在镜中重叠,最终定格成此刻晨光中相握的双手。

铜镜深处,水晶兰悄然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