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茶戏争
- 茶念三生:穿越千年的茶韵传奇
- 阔嘴巨笑
- 2477字
- 2025-05-09 23:21:49
竟陵西市,暮春的风轻柔地拂过,茶旗在风中懒洋洋地飘动,仿佛在诉说着春日的慵懒与闲适。陆羽,这个身形略显单薄的少年,正蹲在“清茗轩”茶馆的台阶旁。他手中拿着捡来的陶片,专注地研磨着野茶籽,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坚毅的轮廓。然而,额角那枚茶芽痂却突然发烫,仿佛在传递着某种神秘的信息。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瞬间被茶馆幌子上绣着的顾渚山图所吸引。只见那图中云雾缭绕,山峦起伏,可仔细一看,却发现其中缺了一座峰峦,而那座峰峦,正是他昨夜栖身的破庙所在之处,这一发现让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小乞丐让开!”跑堂的一声呵斥打破了片刻的宁静,随即半盏残茶被用力泼出,滚烫的茶水在青石板上瞬间蒸腾起一片白雾。陆羽本能地缩手,那升腾而起的茶雾竟在半空之中奇妙地凝成了未来《茶经·二之具》的图样,仿佛是一只无形的手在空气中绘制出的神秘画卷。这奇异的景象惊得茶馆掌柜猛地探出头来,手中的算盘珠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噼里啪啦地乱跳,如同急雨敲打在窗棂上。
“我会煎茶。”陆羽毫不畏惧,举起手中自制的竹茶筅,筅丝间还缠着从龙盖寺带出的紫笋芽,那鲜嫩的紫笋芽仿佛带着龙盖寺的神秘气息。掌柜的脸上露出一抹嗤笑,然而这嗤笑还未完全落下,二楼雅间突然掷下一枚开元通宝,那枚铜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嵌进他刚刚吐出的浓痰里,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愣。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二楼,只见戏班班主周鹞子正倚着雕花栏杆,他的脸上半面妆尚未卸去,左脸是钟馗的赤须怒目,透着一股威严与煞气;右脸却还留着旦角的胭脂残红,带着几分柔媚与艳丽,这奇特的妆容让人不寒而栗。“小子,”他的喉间滚动着花鼓戏特有的腔调,“你这缩脖子的模样,活脱是《茶盗传》里的丑奴儿!”
一时间,整个茶馆突然安静下来,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周鹞子说罢,一个翻身轻盈地跃下,身上蟒袍的下摆随风飘动,扫落的瓜子壳在空中纷纷扬扬,最后竟排成了一个神秘的卦象。陆羽只感觉腕间的茶纹突然发亮,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牵引,他鬼使神差地摆出了智积禅师打坐的姿势。可这一动作,却让袍袖里藏着的鎏金茶饼滑了出来,在地上滚了几圈。
“好玩意儿!”周鹞子眼睛一亮,脚尖轻轻一挑,便稳稳地接住了茶饼。那茶饼上的齿痕缺口,恰好卡住他的虎口,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制一般。“跟我学戏,管你顿顿吃茶酥。”他说罢,忽然将茶饼抛向一旁的炭炉。陆羽见状,心急如焚,纵身一跃去接,却不小心一个踉跄,摔成了一个滑稽的“茶壶倒”姿势。满堂顿时爆发出哄笑声,其间还夹杂着茶碗相碰的清脆声响,整个茶馆瞬间充满了嘈杂与欢乐的氛围。
此时,掌柜的才看清那鎏金茶饼上醒目的“贡”字印,他顿时急得脸色通红,一脚踩碎了自己手中的算盘,忙不迭地说道:“小兄弟来我后厨……”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周鹞子已迅速甩出水袖,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缠住了陆羽的腰。
“慢着!”就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刻,屏风后转出一位身着鹤氅的老者。他手中提着一把提梁壶,壶嘴正冒着七彩的茶雾,仿佛是从仙境中而来。“既是茶道之争,当以茶决胜负。”老者的声音沉稳而有力,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壶嘴倾出的茶汤在八仙桌上缓缓流淌,竟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自动分成了“茶”、“戏”二字,这神奇的一幕让众人不禁惊叹连连。
陆羽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突然抓起周鹞子的胭脂盒,将里面的朱砂迅速混入茶末之中。紧接着,他赤脚踩上条凳,把戏班的铜锣当成茶盘,以一种独特而滑稽的舞步,将智积禅师教的禅茶七式演绎得别具一格。随着茶汤在锅中沸腾,水汽在梁柱间袅袅升起,渐渐凝成了一只展翅欲飞的白鹤。那白鹤栩栩如生,鹤喙叼着的,正是掌柜茶馆幌子上缺画的那座山峰,仿佛陆羽用茶的力量填补了这幅画的残缺。
“此茶名‘丑奴儿’!”陆羽仰头饮尽茶汤的残渣,此时他脸上的朱砂已经被汗水晕开,竟真的如同化了戏妆一般。茶客们被这精彩的表演所震撼,纷纷抛出铜钱,雨点般的铜钱砸向柜台,发出清脆的声响。就在这时,一枚“乾元重宝”铜钱突然悬在了半空,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那钱眼处嵌着一片茶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繁殖出未来《茶经》的残句,仿佛是茶在这个特殊的时刻展现出的神秘力量。
周鹞子见状,大笑着甩出蟒袍,如同张开的黑色翅膀,罩住了陆羽。“这小子归我‘惊鸿班’了!”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蟒袍上的金线突然游动起来,原本绣着的蛟龙竟渐渐变成了茶树纹样,仿佛这蟒袍也被陆羽与茶的奇妙缘分所感染。老者看到这一幕,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手中提梁壶嘴突然射出一道茶箭,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取陆羽的后心。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叶茗萱及时赶到,她手中的银簪如流星般掷出,精准地击碎了那道茶箭,银簪与茶箭碰撞的瞬间,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火花四溅。
龙盖寺的钟声悠悠传来,穿透了市井的喧嚣,仿佛在提醒着众人这里是现实的世界。叶茗萱只感觉腕间的茶纹灼痛难忍,她低头看向铜镜般的茶汤倒影,只见陆羽正将戏服改造成茶焙的形状。就在这时,智积禅师突然咳着血出现在镜中,他的面容憔悴,声音微弱却又带着一丝决然:“让他……咳咳……去吧。”只见老僧手中《金刚经》的裂痕里,竟钻出一根茶树枝桠,仿佛象征着陆羽与茶的缘分将在新的地方继续延续。
夜深人静时,月光如水,洒在戏台后的角落。陆羽独自一人在这里煮茶,炉中的火苗跳跃着,映照着他专注的脸庞。他用胭脂在幕布上仔细地画出竟陵水系图,当他标注三眼井的位置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标注的地方突然渗出真水,仿佛这幕布变成了真实的大地。顺着水流,竟陵水系图逐渐清晰,而在那三眼井的井底,沉着半片蚕茧地图。茧衣上的针孔,正是叶茗萱教过的经纬标记,仿佛是命运的丝线,将他与叶茗萱紧紧相连。
就在这时,周鹞子掀帘走了进来。卸妆后的他,面容竟与明净师父有七分相似,这一发现让陆羽心中不禁一凛。“小子,”周鹞子说着,抛来一把残缺的青铜茶匙,“明日演《陆羽闹寺》,你就扮个煮茶的小沙弥。”陆羽接住茶匙,只见那茶匙的缺口处闪着荧光,在荧光的映照下,戏本夹层里竟露出了《茶录》的残页,而那残页,正是智积禅师当年烧毁的那卷,仿佛命运的齿轮开始缓缓转动,将陆羽推向一个充满未知与惊喜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