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法初窥

我蹲在外卖店后巷的垃圾桶旁，借着路灯研究《外卖驱鬼心法》第三页。前两天已经学会了望气术，可以感知鬼魂的存在。

泛黄的纸页上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符咒，注释写着：“净街符，可驱游魂野鬼，需以麻辣烫红油为引。“

“红姐！“我扒着后厨窗户喊，“昨天报废的那锅汤底别倒！“

正在剁骨的红姐头也不抬，菜刀“咚“地钉在窗框上：“兔崽子，说了多少次修炼前要净手！“刀柄缠着的符纸无风自燃，吓得我缩回沾着香菜叶的手指。

白璃在玉坠里笑得打颤：“主人现在的样子，好像偷鱼被发现的野猫。“

我对着手机前置摄像头练习结印，屏幕里映出张牙舞爪的倒影。巷口突然阴风大作，三只食气鬼嗅着报废汤底的香味飘来。它们身体像漏气的塑料袋，张开的嘴里伸出吸管状的舌头。

“天清地明，阴浊阳清...“我手忙脚乱地掐诀，蘸着红油的食指在墙上乱画。本该成型的符咒晕成一团辣椒渍，倒是食气鬼们陶醉地舔起墙面，发出吸溜螺蛳粉的声响。

“让开！“红姐的咆哮伴随着滚烫的砂锅砸来。泼出去的麻婆豆腐在空中凝成火网，食气鬼惨叫着化为青烟。她揪住我耳朵拎回后厨，案板上摆着二十斤泡发的糯米。

“今晚不学会镇魂符，就把这些糯米全炒成扬州炒饭！“她甩给我一沓印着黄表纸，“画符讲究心手合一，你以为是在app上刷好评呢？“

白璃从玉坠里探出虚影，尾巴卷着朱砂笔示范：“主人看好了，笔走龙蛇要像送外卖抄近路——“她爪尖流转间，符纸上浮现发光的纹路，隐隐有光斑闪耀。

我第五次终于画成一张潦潦草草的净街符时，红姐拿着保温箱出来。

“实践机会来了。“红姐把麻辣烫塞进印着八卦图的保温箱，“用刚学的望气术探路，错把厉鬼当顾客的话...“她阴笑着拍了拍我的后颈，那里顿时泛起鸡皮疙瘩。

子时的街道泛着青灰色。这单送到某街区十字路口，槐树下。

我骑着摩托车，轰鸣声格外刺耳，眼前的世界突然蒙上雾霭——望气术生效了。原本空荡的路口多了一颗硕大的槐树。而槐树下根本没有住户，只有口贴着封条的枯井。

“您的...外卖到了。“我疑惑的试探着对周围喊道。

只听到莎莎的声音，井沿的青苔突然疯长。腐臭味扑面而来，井口探出的鬼手暴涨至电线杆粗细，指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白璃在玉坠里尖叫，“主人，快泼红油！“

保温箱里的麻辣烫剧烈晃动，我手忙脚乱扯开包装袋。将麻辣烫打开盖子放在地上。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我哆嗦着摸出那潦草净街符。黄符甩出的瞬间，麻辣烫里的红油突然沸腾，符咒在空中燃成火球。火球慢慢卷起红油朝鬼手打去，井中传来凄厉尖啸，那只鬼手猛地缩回，井沿留下道焦黑指印。

不一会，惨叫声渐渐停止，只看到井口飘出一道白光，若隐若现可以看出一个人影，慢慢的消散而去。

“这是成功渡化了？”我匪夷所思的自言自语道。

“没错主人，你消散了它的怨气，他才得已解脱”白璃在玉佩中带着惊喜又肯定语气说道。

回程时车座上里多了块井盖上贴的碎片，上面粘着半张泛黄的配送单。红姐对照着三年前的失踪档案，突然冷笑：“上个月有个骑手在这片区失踪，你明早去给他家送抚恤金吧。“接着她突然掰开我的眼皮，“哟，望气术升到二级了？“

镜中我的瞳孔蒙着层青灰色薄雾，隐约可见后巷游荡的饿鬼轮廓。白璃绕着那枚虎头铜钱打转：“主人现在能看见鬼气浓度了？那下次点外卖记得给差评的顾客...

我瘫在柜台边啃辣条压惊，发现《外卖驱鬼心法》第四页悄然浮现新字迹：“凡渡魂四十九，可学习雷法。“白璃的尾巴虚影扫过那行字，玉坠微微发烫：“主人现在渡魂数是多少？“

“加上今晚的...三个半？“我瞅着井盖上没烧干净的手指头，“那半截算赠品行吗？“

后厨传来红姐的咆哮，菜刀再次钉在门框上。月光透过外卖店的塑料门帘，把“第二份半价“的招牌映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