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红姐的来历

我冲进店里的时候，红姐正翘着二郎腿涂脚指甲，电视里放着《还珠格格》。“哟，小满弟弟，“她头也不抬，“殡仪馆一日游还愉快吗？“

“你和那老头是一伙的吧？“我把保温箱摔在柜台上，“他差点把我吸成人干，你还在这悠哉悠哉地涂指甲油？“

红姐叹了口气：“那个人还真需要交给你去解决。”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

“那老头叫王守义，是十五前的殡仪馆馆长。“红姐点了根烟，“他为了长生不老，想用二十七条至阴命格的人炼化尸傀。你爷爷发现后，他竟已经吸收了二十六条人命，情急之下，你爷爷先用桃木钉把他封印在停尸房，让我看守封印...”他只告诉我唯有你成人之际，方可彻底消灭他，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红姐耸了耸肩。

“你和我爷爷认识？”我好奇问道。

红姐沉默不语，从一本被油渍浸透的账册上拿出一张黑白照片递给我。只见照片上一位穿阴丹士林旗袍的少女倚着棺材笑，簪头牡丹开得正好，下头一行小楷：「1990年冬，与红芍摄于义庄。」

当年你爷爷张怀山赶尸经过湘西，在乱葬岗捡到个被炼成活尸的傻丫头......”

1980年的雪下得邪性。二十七岁的张怀山攥着伏虎门令牌，背着炼魂鼎翻过雪峰山。山脚下十八具紫僵嗅着生人味蠢动，却被他腰间新铸的青铜铃镇住脚步。铃铛本该送去长沙分舵，却在途经义庄时出了岔子。

腐坏的梁柱下压着具描金棺材，棺盖被雷劈开半截。穿碎花袄的小女孩蜷缩其中，十指血肉模糊——她竟用指甲在柏木棺底刻满《太上救苦经》。最骇人的是心口插着七根锁魂钉，钉尾缀着伏虎门的虎头符。

“是活人炼僵的引子。“张怀山捻着朱砂线沉吟。少女忽然睁眼，瞳仁赤红如血，一口咬住他虎口。

当年那一口是嗅到他身上有粽子味。张怀山背着她在雪地里狂奔三十里，青铜铃震碎七次，终是赶在子时前拔了锁魂钉。伏虎门的追兵杀到时，少女抢过炼魂鼎，将二十年阳寿化作焚阴火，烧得半个山头三日不熄。

“我叫红芍。“她在火场废墟里咳着血沫，“茅山天工一脉最后传人。“

原来那口描金棺是茅山镇派之宝“天工棺“，伏虎门为夺棺中秘术，屠尽她全门七十二口。张怀山看着少女将焦黑的祖师牌位收进棺内，忽然扯下伏虎门令牌：“跟我走吧，炼他娘个翻天印。“

他们在1993年的盂兰盆节开了第一家阴食铺。红芍把天工棺改成灶台，拿量尸尺当锅铲，用《鲁班书》里的机关术改造送餐食盒。

“你爷爷走的那天，柜台上的牡丹枯成灰白色。“红姐摩挲着旗袍上的绣纹，炉火映亮眼尾细纹，“他说与阴司做了交易，一是有阴司做后台，减少伏虎门找麻烦，二是替阴间渡魂，可保后代安康。”红姐说完故事后面目带着淡淡忧伤。

谁能想到以前一个和蔼可亲的爷爷，竟然还有这一层身份，倒是从未听爷爷提起过。听完后我大脑朦朦一片。

“不可思议，你和我爷爷还有这段身世和渊源，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瞪了红姐一眼。

红姐翻了个白眼：“我说了你信吗？再说了...“她突然凑近我，“你爷爷可是钟馗后人，你小子就没学点什么本事？

我瞪大眼睛：“我本事就是吃，现在多了一件送吃食的本事。

“那你是怎么解决殡仪馆那老头的”红姐没笑反问道。

“白璃”我揣测一会还是把白璃叫了出来。

白璃打着哈欠，一副慵懒的模样出现在红姐面前。

“主人，叫奴家出来什么事呀”白璃没有在意红姐的惊讶表情。

“就是她在我遇到危险时候，从玉佩里出来救我的”我目光坚定解释道。

“呀呀呀，不得了啊，不得了啊，千年白狐，难怪你爷爷说你可以解决，原来还有这一守护神。”红姐围着白璃转了一圈又一圈的打量着。

“叫红姐姐”红姐把手搭在白璃肩膀上轻声说道。

“红姐姐~”白璃傻白甜似的真的喊道。

我看着红姐乐的快流口水了，赶紧让小白璃回到玉佩里。

“哎你这，还怕姐姐抢走不成”，不等我反驳，她看了看时钟急促催促道，“都十点了，还有订单要送，快去吧，再不去订单要超时了！“说着她强塞给我外卖把我往门外推。还顺手给了我一个写着“驱邪喷雾器”字样的小瓶子。

我不明所以，也拧不过她，还是骑上摩托车，后视镜里红姐正对着我挥手，这工作，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上午10:15第一单：

我蹲在写字楼货梯里，盯着手机里跳动的倒计时。电梯在18层停下，我拎着外卖冲出去，差点撞上保洁阿姨。

“1808室...1808室...“我念叨着门牌号，终于在走廊尽头找到了目标。按响门铃的瞬间，手机显示：超时1分钟。

开门的是个戴眼镜的姑娘，她看了眼手表：“迟到1分12秒。“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连鞠躬，“电梯太慢了...“

她接过外卖，冷冷地说：“下次再迟到我就投诉。“说完砰地关上门。

我站在走廊里，这单白送了，连个好评都没捞着。

中午12:30第二单：

医院住院部，我拎着保温箱在走廊里狂奔。这单是给ICU病房送的营养餐，备注写着：“病人刚做完手术，请务必及时送到。“

眼看就要到病房了，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尖叫：“快来人啊！有人晕倒了！“

我回头一看，是个老太太倒在走廊中间。周围的人都愣住了，值班护士急忙赶来，看着我一个大小伙子在旁边，喊着我帮忙扶一下，我咬了咬牙，把保温箱往护士站一放就冲过去扶老太太。她脸色发青，呼吸微弱。护士赶紧给她做心肺复苏。不多时，老太太就已经慢慢恢复意识了。

我松了口气，这才想起外卖。跑到ICU一看，病人家属已经等着急了，看见我就发飙：“都超时半小时了！我老公刚做完手术，饿着肚子怎么行？“

我赶紧上前解释，可家属根本不听：“我要投诉！你们外卖员太不负责任了！“

傍晚6:45第三单：

夜幕降临，我接了个送往老城区的订单。导航显示要穿过一条小巷，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骑了进去。

巷子里路灯昏暗，两旁是破旧的平房。突然，电动车的大灯闪了两下，熄灭了。我掏出手机照明，发现导航也失灵了。

“有人吗？“我喊了一声，声音在巷子里回荡。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回头一看，是个穿白裙的小女孩，她低着头，长发遮住了脸。

“小妹妹，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我话没说完，小女孩突然抬起头——她没有脸！

我吓得后退几步，撞在墙上。小女孩发出咯咯的笑声，朝我飘来。

我立刻想起红姐给的喷雾，手忙脚乱地从保温箱夹层掏出来，“死马当活马医吧”我心想着就对着小女孩一阵狂喷。她发出凄厉的尖叫，化作一团黑烟消散了。

我瘫坐在地上，浑身冷汗。手机突然响了，是客户打来的：“外卖员，你都超时半小时了！我要投诉！“

我欲哭无泪：“对不起，路上遇到点意外...“

“什么意外能耽误这么久？“客户怒气冲冲，“我要给你差评！“

挂掉电话，我看着手机里新增的差评，叹了口气。现在真是钱难赚，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