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蜕皮雕面
- 诡异复苏:我在人间雕刻鬼神
- 零维度DZero
- 4143字
- 2025-03-28 11:04:53
陆沉的左眼皮没来由地剧烈跳动,恰似小时候无意间撞破祠堂诡秘之事时那般慌乱。他下意识地垂眸,只见手腕处毫无征兆地蜿蜒出几条青黑色纹路,恰似蚯蚓在皮肤表层缓缓蠕动,还散发出一阵刺鼻的腥臭味。这股味儿他再熟悉不过,仿若一把钥匙,瞬间打开记忆的闸口,将他拉回到去年开春,彼时挖掘三叔公棺材,棺中渗出的尸水,便是这般令人作呕的气味。
“沉娃子,该换皮咯。”白微的声音,仿若从九幽地狱悠悠飘来,自房梁处蜿蜒而下,与那吊死鬼晃荡时发出的阴森动静交织在一起,令人脊背发凉。陆沉猛地抬头,只见白微竟如鬼魅般倒挂在那儿,一头长发肆意垂落,好似一条条蠕动的黑蛇,缠上了青铜灯台。再瞧那灯盏,里头燃烧的哪是什么寻常灯油,分明是泡得惨白的指甲盖,在幽暗中散发着诡异的光,每一丝光亮都似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惊悚秘事。
白微那阴森的话音,仿若深秋的寒风,悠悠在死寂的空气中打着旋儿,迟迟不肯散去。就在这当口,陆沉后背蓦地泛起一阵钻心刺痒,恰似千万只小虫被封在皮肉之下,正疯狂地蠕动、冲撞,试图钻破阻碍,破土而出。他条件反射般伸手一探,指尖所触,尽是密密麻麻拱起的小疙瘩,颗颗硬邦邦的,摩挲起来,触感与算盘珠子如出一辙,紧密相连、排列齐整,一路从肩胛蜿蜒至腰间。
陆沉顿觉头皮发麻,一颗心猛地悬了起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当下也顾不上许多,右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抄起身旁寒光凛凛的刻刀,“嘶啦”一声,干脆利落地划开衣裳。这一瞧,饶是向来胆大包天的陆沉,也惊得眼珠子差点夺眶而出。只见左半边身子不知何时已被青铜色的虫纹爬满,那些纹路恰似活物,每一条虫子的尾巴都紧紧牵系着一根纤细血丝,红得刺目,它们仿若被一股神秘指令驱使,正井然有序、坚定不移地朝着心口窝蜿蜒钻去,场面诡异至极,好似一场蓄谋已久、关乎生死的致命仪式正在悄然上演。
“我日你先人!”陆沉满心惊惶与愤怒,爆发出一声怒骂,猛地抄起供桌上的香炉,朝着那诡异的景象狠狠砸去。刹那间,香灰如烟雾般腾起,瞬间弥漫开来,迷了他的双眼。待那香灰缓缓飘落,陆沉定睛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香炉里哪有半分香灰的影子,满满当当全是他爹下葬时撒下的纸钱灰。更骇人的是,灰中还掺杂着细碎的骨头渣子,在惨白的月光映照下,泛着令人胆寒的绿莹莹的光,好似无数双鬼眼在黑暗中窥视。
白微如同一缕飘忽的幽影,轻飘飘地飘了过来,那姿态就像纸人在风中摇曳。她伸出手指,直戳陆沉的心口,声音冰冷刺骨:“你们老陆家三代人费尽心思喂养的蛊王,今儿个怕是要大功告成了。”话音刚落,她的指甲盖陡然向上翻起,一只模样狰狞的青铜蜘蛛从中掉落,顺着陆沉皮肤上的血丝,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他的鼻孔钻去,动作敏捷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陆沉只觉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几乎要被碾碎。他紧攥刻刀,不顾一切地朝着自己的脸划去。刀刃刚刚蹭破油皮,“叮”的一声脆响骤然响起,恰似金属碰撞的声音,震得他虎口一阵发麻。陆沉定睛一看,只见刀口上粘着半片带血的青铜,仔细端详,上头密密麻麻地刻满了生辰八字,排在首位的,赫然是“陆沉庚辰年七月初七”。
“娘嘞!”陆沉猛地一拍脑门,瞬间忆起小时候的事。那时,他偷偷翻看娘的梳妆匣,在最底层瞧见了这么个青铜片。当时,娘发现后吓得脸色惨白如纸,二话不说抄起笤帚疙瘩,将他狠狠揍了一顿,打得他足足三天都下不了炕,那顿揍的滋味至今仍刻骨铭心。
恰在陆沉心神恍惚、思绪纷乱的刹那,变故陡生。他的左胳膊像是突然被一股诡异的力量操控,全然不听使唤。五根指头好似触电般,剧烈地抽搐、抖动起来,幅度之大,频率之快,仿佛要脱离手掌。指甲盖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咔吧咔吧”往外冒,那尖锐刺耳的声响,仿若骨头断裂。转瞬之间,指尖寒光闪烁,眼看着就要彻底蜕变,化为狰狞可怖、寒光闪闪的青铜钩子。
陆沉只觉一股绝望与愤怒交织的情绪直冲脑门,心急如焚,双眼瞬间充血,已然急红了眼。在这生死攸关、绝境求生之际,他来不及多想,牙关一咬,卯足浑身力气,抡起右胳膊,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朝着身旁的青铜灯台狠狠撞去。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咔嚓”巨响,那看似坚固的青铜灯台,在这股蛮力冲击下,不堪重负,瞬间裂开一道狰狞的缝隙。紧接着,一条黑不溜秋的长虫,从那缝隙之中“滋溜”一下,如闪电般钻了出来,动作敏捷得让人措手不及。
这长虫自钻出灯台缝隙的刹那,周身便萦绕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邪性。甫一露头,诡异之事旋即发生,它竟如被施了诡异法术一般,见风就长。眨眼间,原本纤细的身形急剧膨胀,不过数息,便盘成了磨盘那般硕大的蜘蛛模样。
其八条腿恰似扎根千年的老树根,粗壮有力却又无比虬结,好似历经岁月沧桑,被无数诡异力量反复揉捏、扭曲,肆意缠绕在一起,散发着古老而腐朽的气息。而最为惊悚骇人的,当属它那圆滚滚的肚皮之上,竟突兀地长着一张人脸。
五官轮廓清晰可辨,赫然正是去年在村口意外淹死的老王头。这张脸苍白得近乎透明,皮肤浮肿得厉害,仿佛被水浸泡许久,透着一股不寻常的诡异。老王头双眼圆睁,那空洞却又满含惊恐的眼神,恰似临死前的最后挣扎,带着无尽的恐惧与不甘,直勾勾地死死盯着陆沉,仿若要将其灵魂看穿,又似要把满腔的冤屈倾诉而出。
“瞅啥呢?等着给你收尸啊?”不知何时,白微鬼魅般地贴到了陆沉的后背上,她呼出的气息冰冷刺骨,带着一股浓重的冰碴子味儿。陆沉只觉后脖颈子一阵发凉,仿佛有尖锐的东西正在啃噬他的骨头。他惊恐地扭头望去,只见白微的嘴咧到了耳根子,原本的牙齿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口密密麻麻的小铜钱,在幽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此刻,陆沉的左半边身子仿若被施了沉重咒术,麻木之感迅速蔓延,恰似灌了铅水一般,沉甸甸地拖拽着他,每一丝挪动都像是要撕裂肌肉与骨骼,几乎已到了难以动弹的绝境。在这满心被绝望阴霾笼罩的时刻,他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供桌底下,一截红绳悄然露出。
这一抹红,瞬间如同一道闪电划过黑暗,让他猛地忆起母亲临终之际郑重塞到自己手中的护身符。生死一线,刻不容缓,他全然不顾浑身如千刀万剐般的剧痛,就地一个打滚,动作狼狈至极,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迅速窜到供桌底下。他迫不及待地张开嘴,一把叼住红绳,好似那是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待凑近定睛细看,只见绳上串着七枚铜钱,那熟悉的形制与纹路,让他心中一震——竟是康熙通宝的镇尸钱。在这邪祟横行、危机四伏的境地,这七枚铜钱,无疑成了他此刻绝境中唯一的希望曙光,承载着母亲的殷切守护与未知的神秘力量。
说来也怪,铜钱刚沾上陆沉的唾沫星子,他左胳膊上的虫纹像是被激活了一般,瞬间疯狂地乱窜起来,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驱使。陆沉瞅准时机,心一横,抄起刻刀就朝着心口狠狠扎去。就在刀尖触碰到皮肉的那一瞬间,整座祠堂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撼动,“嗡”的一声巨响传来,震得人耳膜生疼。房梁上悬挂的三百盏人皮灯笼,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齐刷刷地转了个面,灯笼背面血淋淋的《葬经》残篇暴露无遗,那些文字仿佛在诉说着古老而邪恶的秘密。
白微目睹眼前变故,那原本阴森诡异的神色瞬间扭曲,陡然爆发出一声凄厉嚎叫。这声音尖锐且刺耳,仿若利刃划破夜空,又似垂死牲畜绝望的嘶吼,震得祠堂内空气都为之震颤,让人不寒而栗。
紧接着,更为惊悚的一幕上演了。她的脸皮如同历经岁月侵蚀、破败不堪的老墙皮,在一阵轻微的簌簌声中,大片大片地剥落,纷纷扬扬飘洒而下,好似一场诡异的“人皮雪”。
陆沉见此良机,眼神瞬间锐利如鹰,出手快如闪电。趁着白微陷入短暂混乱,他毫不犹豫,将手中刻刀的刀尖朝着白微的下巴颏猛地狠狠一挑。只听“刺啦”一声,那声响恰似用力撕开一张坚韧的牛皮纸,伴随着这动静,白微的一层脸皮应声而落。
可令陆沉瞳孔瞬间骤缩、满心震惊不已的是,那层皮剥落之后,露出来的并非寻常的血肉骨头,而是一张散发着幽冷光泽的青铜脸。仔细端详,上头清晰地镌刻着“陆陈氏戊寅年”的字样,陆沉瞬间反应过来,这正是他母亲未出阁时的名字,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家族隐秘,竟以这般惊悚诡异的方式骤然浮现。
“我日!”陆沉吓得手一哆嗦,差点将刻刀掉落。他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用刀尖顺着青铜脸往下划拉。这一划,竟发现这层脸皮底下还有第三层,上头刻着的是他太奶奶的生辰。就这样,一层接着一层,陆沉足足揭了九层皮。当揭到最后一张脸时,竟发现是空白的,唯有眉心处刻着一个血红的“楚”字,在幽暗中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昭示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突然,祠堂的地砖毫无征兆地剧烈翻腾起来,就像烧开的开水一般。地砖的裂缝中,“咕嘟嘟”地往外冒着黑水,那黑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味。陆沉只觉脚脖子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他低头一看,差点吓得昏死过去,只见七八只泡得发胀的尸手从地缝中伸出,紧紧地拽着他的脚,正使劲儿地往地缝里拖。那些尸手的指头缝里,还夹着尚未化完的纸钱,仿佛在诉说着死者生前的冤屈。
生死关头,陆沉突然想起爹教他的口诀。他来不及多想,狠狠咬破舌尖,将带着浓烈腥味的血沫子啐到刻刀上,随后反手朝着自己的心窝子捅去。这一刀下去,奇迹发生了,左半边身子的青铜纹“哗啦”一声,如同破碎的玻璃一般全部碎裂,发出清脆的叮当声,恰似撒了一把铜钱。那些碎渣子刚一落地,便见风就长,眨眼间变成了几百只指甲盖大的青铜蜘蛛,它们张牙舞爪,顺着地缝朝着白微疯狂地爬去。
白微这下真的急眼了,只听“咔嚓”一声,她的脑袋瓜子竟裂成了两半,从中钻出一团黑漆漆的浓雾。这黑雾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邪性,只要碰到人皮灯笼,灯笼里便会瞬间幻化出吊死鬼的模样,凄厉地惨叫着;沾到地砖上,地砖处就会冒出淹死鬼,浑身湿漉漉的,散发着腐臭的气息。陆沉慌乱之中,摸到供桌底下的铜盆,来不及细想,抄起来就朝着黑雾狠狠扣去。这铜盆可不一般,是他娘当年接生用的聚血盆,盆里还凝结着一层黑乎乎的血痂,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
只听“滋啦”一声,仿佛热锅煎肉的声音响起,黑雾被血盆扣住的部位瞬间冒出青烟,紧接着,里头传出百八十个人痛苦的惨叫声,声音凄厉至极,让人毛骨悚然。陆沉趁着黑雾被压制的时机,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将刚刚揭下来的九个青铜脸皮,一股脑地糊在黑雾上。就在这时,最外层那张原本空白的脸皮,突然缓缓长出五官,陆沉定睛一看,震惊得呆立当场,那竟然是他失踪多年的亲娘的面容,亲娘的眼神中仿佛带着无尽的慈爱与不舍,正凝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