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艰难的选择

王宣听闻老者那仿若命运宣判的话语,刹那间,好似一道裹挟着毁天灭地之威的雷霆,裹挟着无尽的肃杀,直直朝着他的天灵盖轰然劈下。

周遭,那原本透着几分宁静祥和的小院,此刻就像被一层来自九幽地狱的死寂阴霾所严严实实笼罩。

铅灰色的天空,仿若一块重达万钧的巨型铅板,沉甸甸地朝着大地压来,没有给世间留下丝毫喘息的余地。

院子里那棵歪脖子老树,在凛冽的寒风中瑟缩着,干枯的枝丫像是一双双伸向天空的枯瘦手臂,瑟瑟发抖,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是在为他即将走向终结的命运,奏响一曲低沉而悲怆的挽歌。

狂风如同一头挣脱了束缚的洪荒猛兽,肆意地呼啸着,在院子的每一寸空间里横冲直撞,刮过他的脸庞时,带来的刺骨寒意深入骨髓,却无法冷却他内心深处如汹涌浪潮般翻涌的绝望。

“嗡”,一声巨响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开,震得他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如同被一道雷电瞬间击中,浑身僵硬得如同一块千年寒冰,连胸腔中那微弱的呼吸,都像是被一只无形且冰冷的恶魔之手,猛地死死扼住,刹那间停滞了。

周围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摇晃起来,仿佛狂风中的一片落叶,毫无依凭。

双腿软绵无力,像是被抽去了所有支撑的骨架,沉重得仿若灌满了铅液,每挪动一分,都要耗费他全身的力气。

膝盖一弯,整个人不受控地向下栽倒,差一点就直直地扑在脚下这片坚实却又让他感到无比绝望的土地上。

干裂的土地,一道道缝隙犹如狰狞的伤口,触目惊心,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这个世界的残酷与无情,也恰恰映衬着他此刻如破碎琉璃般的心境。

“六年,仅仅只有六年……”

他的嘴唇微微哆嗦,声音轻得如同风中随时可能熄灭的烛火,带着无尽的绝望与不甘,那是从灵魂最深处挤出来的悲叹。

这短短六年的期限,恰似命运无情且冰冷的终审裁决,裹挟着千钧之力,恶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尖上,将他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碾得粉碎。

他只感觉胸腔憋闷得厉害,仿佛有一块千斤巨石死死压着,几乎要窒息。

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而紊乱,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如同濒死之人在做最后的挣扎,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无尽的痛苦。

他缓缓望向那碗还袅袅冒着热气的药草,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疯狂翻涌交织,复杂得难以言表。

这药草本是老者善意与关怀的象征,每一口都维系着他生命的延续,可如今,却好似变成了死亡倒计时的警钟,每一丝热气的消散,都在无情地提醒他生命正飞速流逝,死亡的阴影正步步紧逼,如同一只无形的魔影,将他彻底笼罩。

他的目光缓缓垂落,落在手中紧紧攥着的玉石上。

这玉石是父亲曾郑重交予他的,曾经,它带着自己穿越重重艰难险阻,历经无数生死考验,来到这片暂时得以安身的地方,让自己在绝境中寻得一线生机。

此刻,玉石在他掌心微微发凉,触手一片冰凉,恰似他此刻正一点点冷却、破碎的希望。

他死死地盯着玉石,眼神游离恍惚,时而迷茫得如同深陷浓稠大雾,找不到前行的方向,满心都是对命运捉弄的无力与困惑;时而又坚定得仿若寒夜中独自闪耀的孤星,毅然决然,在黑暗中坚守着心中那团复仇的火焰。

他的内心在痛苦地挣扎、权衡,似是要做出某些重大决定。

每一次思想的激烈碰撞,都像是一场灵魂深处的残酷拷问,让他备受煎熬,却又不得不直面内心最深处的渴望与恐惧。

最终,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穿过略显杂乱的院子,落在角落里那套陈旧却依旧散发着威严气息的盔甲上。

院子里的杂物随意散落着,无人收拾,更添几分破败与凄凉之感,与他此刻的绝望心境相得益彰。

盔甲上密密麻麻的划痕与凹痕,宛如岁月精心镌刻的墓志铭,又似在低声诉说着往昔那段段峥嵘岁月。

每一道痕迹,都见证着一场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每一次撞击,仿佛还在耳边回响,那是他曾经与妖兽浴血厮杀所留下的荣耀勋章,也是他坚守信念的见证。

王宣的眼神逐渐炽热起来,复仇的火焰在眼眸中熊熊燃烧,那火焰越烧越旺,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点燃。

他迈出坚定的步伐,朝着盔甲走去,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气势,仿佛要将这世间妖族带来的不公与仇恨,都狠狠踩在脚下,碾碎成齑粉。

“对不起了,阿璃妹妹,恐怕今生我无法再陪伴在你身旁了。”

王宣压低声音,喃喃低语,声音里满是愧疚与深深的不舍,“若真有所谓的来生,我们定要再续夫妻之缘。”

缓缓伸出双手,轻轻拿起盔甲,穿戴在身上,感受着那熟悉又沉重的分量。

盔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在回应他坚定的决心,又似在为他即将踏上的复仇征程奏响激昂的战歌。

金属的质感贴着肌肤,冰冷刺骨,却反而让他的内心愈发滚烫,斗志愈发昂扬。

穿戴整齐后,便大步流星地来到老者面前。

单膝跪地,右拳紧握,重重地砸在左胸口,抱拳说道:“前辈,承蒙您的救命大恩与悉心照料,王宣无以为报。

如今我决心已定,哪怕只剩六年寿命,也要与妖族拼个鱼死网破,为前辈们和那些惨遭屠戮的人族英灵讨回公道,报仇雪恨。”

老者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坚毅、浑身散发着无畏气势的年轻人,眼中满是赞赏与欣慰。

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此刻却因这年轻人的豪情壮志而微微舒展。

他伸出苍老却宽厚温暖的手掌,扶起王宣,说道:“不必如此,其实还有一丝转机,但是否能找到也要看你的造化,因为传说毕竟是传说。”

王宣忙问:“前辈的话可当真?”

老者一脸严肃,“千真万确。只是这事儿太过隐秘,知道的人极少。

那域外炼丹师的来历成谜,他为何会埋骨于此,又留下了什么,都无人知晓。

只听闻他的洞府藏着惊天秘密,或许对你的困境有所帮助。”

王宣眉头紧锁,心中既充满希望又满是疑虑。

“前辈,那这后山可曾有人进去探寻过?

为何如此隐秘之事,您却知晓?”

老者长叹一声,缓缓说道:“我也是偶然间从祖上的一本残旧古籍中得知。

曾有几位大胆的先辈试图进入后山寻找洞府,可进去后便再也没出来。

久而久之,后山便成了村子的禁地,无人敢提及。”

王宣心中一凛,但复仇的决心和对生机的渴望让他毅然说道:“前辈,哪怕有再大的危险,我也要去查个究竟。

您再给我讲讲那古籍上还提到了什么。”

老者回忆着说道:“古籍上说,后山有一处断崖,断崖下有个神秘的洞穴,而那道洞穴可能就是那位强者的陵墓。

但断崖周围时常有诡异的现象发生,让人捉摸不透。”

告别完老者后,王宣便朝着后山走去。

来到后山,他发现这里弥漫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当靠近断崖时,突然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声音凄惨哀怨,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冤魂哭诉,在这寂静的山林间回荡,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