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是祝余

“嘭”的一声,祝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男人重重地砸在了她的身上。

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她只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她使劲地喘息再喘息,周围的一切越来越模糊,她强睁着眼睛,不敢闭上。她知道自己闭上就再睁不开了。身上的男人一动不动的压在她身上,她想离开,身体好像千斤重,怎么也挪不动。

“祝余?”

死一般的沉寂中,一个声音仿佛一道阳光冲破阴云般,在祝余耳边响起。

她使劲抬了抬眼皮,一个黑影闪了进来。紧接着自己被身上的被子卷了起来,被紧紧得抱在怀里。

祝余还是看不清来人是谁,问“你……你是……谁……”

来人生怕她听不见,在她耳边道,“我是华临渊。”

祝余陷入了无底的黑暗。

祝余好像被关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时常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字。她回应了,那些人好像根本听不见。

她好像去了很多地方,看到了很多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

她去了方丈的无极宫。在那里她的名字叫花灵儿,她在无极宫里只有七八岁的样子,蝶裳宫主是她的娘亲,娘亲唤她“灵儿”。娘亲长得非常漂亮,笑起来两个梨涡。照顾她的仆人是一个叫桑婆的妇人,也是蝶裳宫主的心腹。

她在无极宫很开心,突然有一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娘亲抱着她痛哭,她让桑婆放去了灵儿浑身的血。

灵儿死了。是被她的娘亲和仆人亲手杀死的。他们将灵儿葬在了招摇山上,并且做了很长的法事。

不知过了多久,桑婆又来到了招摇山,漫山的祝余草,翠绿葳蕤。她手中紧紧得握着一块血红的玉石,跪下深深地叩拜,“小少主,您莫要怪宫主狠心,这都是命里的劫啊,宫主又何尝不想您平安长大,哪个做母亲的忍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在自己面前血尽而亡,生在无极宫,宫主也没有办法,您不要怪宫主啊。”

她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满满的心酸与无奈。最后她站起来,对着血石念了一段咒语,只见血石升上半空,天空阴云蔽日,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阴郁之中。山中的风森森袭来,凉的沁人心骨。漫山的祝余草仿佛被血石吸取了某种力量,源源不断的进入血石当中,直到一声婴儿清脆的啼哭声,震撤整个招摇山。

长大后,桑婆带着她来到了瀛洲仙域,把她交给了玉清上仙。玉清上仙收她为徒,取名“成乐。”

成乐聪明也调皮的很,整日里在仙门不安生。除了捉弄仙池里的鱼,就是四处找师兄弟比试,打不过就耍赖,得亏有个能平事的大师兄,无论对错,事事罩着她。

直到她仗着大师兄对自己的宠爱,以死相逼,请求大师兄带仙门弟子与蓬莱一战。结果,战况惨淡,瀛洲仙门全军覆没。成乐被华太渊锁在诛仙台上,魂飞魄散之时,是大师兄用自己的元神护住了她最后一缕息魂,身体最终也和师弟们一样倒在蓬莱无间的血泊中。

“师兄……大师兄……”祝余痛哭着,是她亲手将她的大师兄送上了不归路。众师兄弟因他全部失去了性命。瀛洲因她仙门落寞……

“大师兄你醒过来啊,你不要有事……我后悔了,我错了……”她的哭声嘶声力竭,眼泪肆意泛滥。

“祝余,你不要再睡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不是着急去瀛洲仙域吗?你不是惦记南宫舅舅吗?”果儿抓着祝余的手,哭成了小泪人。

一旁的梁浅也凑上前,“祝余,你再不醒来,南宫亟诸就成了别人的男人了。她的师妹乐瑶,不仅长得美,还精通医术,两人每天朝夕相处,这男人保不准会移情别恋。”

“你是不是存心刺激她?”果儿听不进她说对祝余不利的话,气急败坏的叫嚣道,“你明知道祝余在乎南宫舅舅,你还扯他移情别恋。移恋谁不好,你翩翩提乐瑶那只毒蝎,你就是存心的。”

“你搞清楚,我这是对祝余好。”梁浅解释道。

“好什么好?我怎么听不出来哪里好。祝余本就醒不过来,这下好了,你提这只毒蝎,她不愿醒了怎么办?”

华临渊把两个对峙的人拉到一边,自己坐在床边,用袖口擦去祝余满脸的泪水,“睡了这么久,梦到什么了?”

祝余眼角的泪水滑落,“我究竟是谁?”

华临渊轻声道,“你是祝余,迷谷镇的祝余。”

“我是祝余,”她点点头,“对,我不是花灵儿,也不是成乐,我是祝余。”

“祝余你醒了?”果儿凑上前,眼泪夺眶而出,“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还好有修炎君在,不然你真的见阎王了,呜呜呜……”

祝余伸手给果儿擦去眼泪,笑道,“看你没出息的样子,我这不是好了吗,倒是你瘦了这么多,末央见了该心疼了。”

“能不瘦吗!你睡了半个月,再不醒我就得把我整根炖了喂给你喝。”

“让你担心了果儿,我以后一定认真修炼,不再让人欺负了。”

“我如果能力强一些,也不会让你被抓了去。我也该好好修炼的,从明天起我们一起修炼。”

梁浅站在一旁若有所思,最终还是问出了口,“祝余姑娘,你刚刚提到花灵儿、祝余,你前世的记忆恢复了?”

“梦到了一些关于花灵儿和成乐儿时的情景。”

果儿若有所思,“成乐是你的前世,那个花灵儿是谁?”她看向梁浅,“你认识吗?”

梁浅摇摇头,看向华临渊。华临渊没有理会,看向祝余,“你心脉受损,晚上带你去北殿寒潭疗伤。”

“为什么要晚上去?”梁浅吃醋问。

华临渊看向她,一本正经道,“北殿主话太多,很烦人。”

梁浅听后大笑,天晓得易爻如果听到华临渊说他烦人,会不会和他辩论一番,非要弄明白他究竟哪里话多了,他哪里烦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