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前世记忆

“来这里干什么,你想偷东西换钱,去瀛洲?”

祝余拍了她一下额头,打趣道,“猜对了!就是偷东西。”

“公子走时都没有收拾东西,”果儿看着屋子里横七竖八散落的东西,蹲下身来开始收拾,“值钱的东西应该不少。”

祝余翻箱倒柜的找着,终于从一个箱子里找到两瓶酒,“这是公子练字时喝的酒,他说是他娘亲亲手酿造的,还剩最后两瓶,应该是好酒。拿去孝敬孝敬镇长,肯定有问必答。”

“你想问什么天机吗?镇长说泄露天机可会损阳寿的。”

“也不是什么天机,我之前听修炎君说成乐有一把赤羽剑,是东海蛟王所化,上可施云布雨,下可避水穿洋。如果我恢复前世记忆,就能得到赤羽。”

“这么厉害,咱们赶紧去孝敬孝敬他老人家。”果儿接过一瓶酒,两人一齐去寻迷谷镇长。

找到迷谷镇长时,已经醉醺醺了,两人生怕又醉倒,紧忙凑到他身边。祝余拔开酒盖,在他鼻前晃了晃,迷谷镇长果然不会让人失望。微眯的眼睛,立马就睁得圆溜溜:“白家小子的青梅酒!”

看到是祝余拿着酒,欢喜的不得了,“白家小子小气的很,老朽老长时间没喝这酒了,快让我尝尝,还是不是那个味儿!”

迷谷镇长抢过去,品了一口,“香……”紧接着咕嘟咕嘟好几口。

把两人看傻了眼,祝余忙道,“镇长,我有事儿问您?”

“吃别人嘴软啊,什么事?”

“您知道怎么才能拥有前世的记忆吗?”

迷谷镇长头又开始昏沉起来,眼皮子直打架,“过好今世都不容易,还要什么前世记忆,自找罪受!”

“镇长,这对小余儿很重要。您就告诉她吧。”果儿扯着他的胳膊,撒娇起来。

“今生何必问前世,自寻烦恼。”说完趴在了桌子上。

祝余和果儿又叫他,他睁睁眼,哼哼唧唧的又要闭眼。

祝余凑近他大声询问,“镇长,怎么恢复前世记忆,是要吃什么,还是做什么?镇长……镇长……”

迷谷镇长最终还是趴在了桌上,两人无奈至极,只能等镇长酒醒后,再来问他老人家。保守估计得三五天后,谁知迷谷镇长也是个不白喝人家酒的老人家,当晚就来到祝余的梦里。

祝余看到他以为是酒醒了,“镇长,您这么快就醒酒了,您还没告诉我如何拥有前世记忆?”

镇长抚着长胡子,一脸慈祥,“人永远要向前看,你这小娃为何想拥有前世记忆?”

“前世的我,欠了债,我想还债。”

迷谷镇长点点头,问她,“你可知你从何处来?”

祝余思来想去,竟不知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心底最深处的记忆是一片绿油油的祝余草,是四处奔走从夜猫嘴里夺食,是被人欺负骂她野草成精。

祝余摇摇头。

迷谷镇左手在高出他本人一个头的拐杖上施了法,一道电流从拐杖中直击祝余头颅。

痛楚中他看到了绿油油的招摇山,漫山的祝余草随风起浪。一个身穿瀛洲仙域仙服的少年,手里紧紧攥着一块红红的玉石,看上去爱如珍宝。

他张开手掌,红色的玉石慢慢升上半空,天空阴了下来。风越来越大,漫山的祝余草像被石头汲取了某种力量,源源不断的输送升腾,直到石头降落到少年手中,一切才恢复正常。

相同的画面持续了好长时间,直到有一天,红色的玉石在汲取力量时,突然形成了一个胖乎乎的婴儿。啼哭声惊起了树上的飞鸟。少年抱起婴儿,交给了赶来的一个妇人。

妇人抱着婴儿,满脸泪水,“小少主,苦命的孩子,让你小小年纪经受生死,你千万不要怪夫人,呜呜……”

悲痛的哭声吵醒了沉睡的祝余,她环视四周,自己分明躺在床上。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个梦。

只是那无奈又悲痛的哭声,仍环绕在耳旁,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知道镇长的本事。他老人家虽然平日里不是醉酒,就是在醉酒的路上。但他的本领,非常人能够想象。老人家在梦里就把自己该做的事情都做了。

只是这个梦如果是真的,那妇人为何叫她小少主?她究竟是谁?那妇人是谁?那瀛洲仙域少年又是谁?

她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既然被妇人抱走了,她为何又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她迫切得想知道一切,披上衣服就往外跑。平日里镇长醉酒,离不开镇上的马缨树。不是趴在树上,就是躺在树下。

祝余一路奔跑,终于在树下看到了迷谷镇长。他鼾声如雷,睡得正香。祝余喊他好久,都没能叫醒他。

“镇长,我是祝余丫头,我知道你听得见我说话。我求求您告诉我,梦里的那位妇人是谁?我究竟是谁?我有家是不是?我也有爹有娘,我不是杂草成精,镇长,我求求您告诉我……”

皓月当空,镇长的鼾声穿透这宁静的夜色,夜半的风抚不净带泪的面容。她总觉得自己是一个被世界遗弃的人,就算有一天死在大街上,也不会有人看一眼。她太渺小,她是漫山祝余草中的一棵。她与野猫夺食,遭野猫围攻群撕。以天为盖以地为炉。

她时常想,她可能是和父母游玩时,自己走丢了,时至今日还没有找到这个女儿。也可能是她太调皮,不好管教,被父母扔掉了,至今都不想找回她。她又在想,如果有一天父母找到了她,她会怎么办。会不会不记前嫌和他们回家。她已经三百岁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来寻她,哪里还有以后?

祝余的眼泪就像断了弦的珠子,袖口怎么擦都擦不净,衣服阴湿一片。

“丫头。”

祝余恍恍惚惚,好像听见南宫亟诸的声音,他身在瀛洲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丫头。”

又一声丫头,显得格外真实。她环视四周,果然在出口方向看到了南宫亟诸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