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散财

清晨的薄雾已经散去，然而临雪镇的街道却愈发嘈杂。起初，人们只是被霜纹骑士团的队伍吸引，毕竟如此正式的武装队伍进入镇子，可不是什么寻常的事。

可当他们听到泰禾与埃里克的争吵，气氛开始发生变化。

有人低声议论，有人不安地向后退开，生怕卷入这场风暴。也有人站在原地，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但最让他们震撼的，并不是霜纹骑士团的到来，而是泰禾的气势。

镇民们一开始只是目瞪口呆，然后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他们当然听说过魔法，甚至在某些贵族的府邸或传说故事中见识过它的力量。但亲眼所见的，却寥寥无几。

在多数围观者看来，这根本不像是魔法，更像是泰禾单纯地凭借气势碾压了埃里克。

奈吉尔更是怔在原地。他原以为自己该站在泰禾身前，替他挡下埃里克的剑，但泰禾并不需要他的献身。

而站在一旁的维夏斯，则是用更为深邃的目光注视着这一切。

“这种魔法和我见过的不一样......”维夏斯心中微微思索。

在霜湖城堡的那位为伯爵效忠的魔法师使用的是完全不同的魔法，远比泰禾使用的魔法要简单直白，且有效。

但这也够用了。

霜纹骑士团的士兵反应迅速，在埃里克僵住的瞬间，两名骑士立刻上前，扣住他的手腕，强行夺走他的剑，将他压制在地。

与此同时，骑士们冲进商铺的地下室，不多时，几名士兵搀扶着一个身形消瘦的老人走了出来。

人群猛然爆发出一阵惊呼：“是铁伯伯！”

奈吉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愣在原地，直到老人的视线缓缓落在他身上。那目光苍老而疲惫，却依然带着一丝熟悉的温和。

“奈杰尔？”纳撒尼尔的声音嘶哑，像是许久未曾开口一般，“你...怎么在这里？”

奈杰尔冲上前扶住自己的父亲，声音颤抖：“父亲......父亲，我来救你了！”

纳撒尼尔轻轻叹息，目光却落在奈吉尔身侧的泰禾身上。

结合眼前的情形，纳撒尼尔不难猜出，这个陌生人很可能是解救自己的关键人物。

“你是...？”他试探性地问道。

泰禾正要回答，一旁的维夏斯-瓦尔蒙特却已经忍不住笑出声。

他的嘴角带着掩饰不住的愉悦，目光在埃里克与纳撒尼尔之间来回流转，像是一位赌徒发现了意外的财富。

霜纹骑士团的原定任务是剿灭山中的地精与所谓的山贼团伙，而埃里克-阿里耶斯先前为了讨好他，让他在正规军抵达前提前做些动作，早已送上了不菲的贿赂，希望他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现在的情况......妙啊。

他转头看向脸色惨白的埃里克，轻叹了一口气，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埃里克阁下，真是遗憾啊。非法拘禁伯爵领地这位有头有脸的镇民，你这是在破坏领地秩序，我看你还是乖乖进牢房吧。”

说着，维夏斯懒洋洋地挥了挥手，示意骑士们押住埃里克。

埃里克的嘴唇颤抖了一下，他还想挣扎，想反驳，想拼命找个借口翻盘，可现实已然彻底崩塌。

他曾经依靠的手段、财力和贵族的庇护，在这一刻全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霜纹骑士团拖走，而围观的镇民们，脸上的表情复杂无比，有幸灾乐祸的，有愤怒的，但多数人尚未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到埃里克被押着走远，维夏斯的目光在泰禾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眉头这才微微皱起。

刚才泰禾的那番话，让不少人露出了深思的神色，甚至开始对伯爵的统治产生隐隐的质疑。

这样的角色，若是不能彻底拉拢，那就必须要尽快清理掉，否则迟早会成为统治者们的眼中钉。

泰禾看着维夏斯，似笑非笑地问道：“怎么，阁下，你是不是在想，该如何跟你的上级交代？”

维夏斯眯了眯眼睛，冷哼了一声：“你这家伙，倒是挺会看穿人的心思。”

泰禾耸了耸肩：“就说‘霜纹骑士团到达临雪镇后，成功铲除了镇内腐败势力，确保了伯爵的税收不会被贪污，同时平息了镇民的不满，进一步稳固了伯爵大人的统治’，怎么样？”

维夏斯沉吟片刻，忽然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丝饶有兴趣的笑意：“你的意思是，让我来占有所有的功劳？”

泰禾微微一笑，语气轻松：“阁下，你的任务是稳定局势并迎接骑士团的正式到来，而我只是帮你做到这一点。至此，我们解开了山里的误会，搅浑局面的罪魁祸首也已经被拿下，一年的辛劳是时候得到回报了，无论是镇民还是霜纹骑士团都一样。”

“正如我先前所说，这场土豆庆典本该成为镇民们的节日，”泰禾顿了顿，眼神微微一冷，“庆典需要资金，需要物资。过去几年，阿里耶斯家一直号称临雪镇的管理者，既然他们这些年从镇子里赚了那么多钱，出了这么多力，那么现在该他们回馈大家了。”

维夏斯当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早就等不及这一刻了：“确实如此，我们该找个能负责的人细谈筹办庆典的事了。”

不久后，在阿里耶斯家的宅邸里，埃里克的次子迈克尔-阿里耶斯愤怒地拍案而起：“开什么玩笑？让我家出钱办庆典？！你们疯了吗？”

第一次走入阿里耶斯宅邸的书房中，看着四周华贵的装饰，泰禾毫无波澜的向迈克尔解释着现实：“看看那些镇民，他们在谈论什么？他们在议论你的父亲如何被押走，他们在讨论铁伯伯诺姆，他们在猜测临雪镇未来会发生什么。”

他缓缓靠近一步，逼得迈克尔后退几步，最后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你得搞清楚，这并不是一个选择题，而是阿里耶斯家唯一可行的止损方案。如果你不接受这笔损失，那就等着迎接彻彻底底的清算吧。”

迈克尔眉头紧锁，显然不愿意接受现实。

维夏斯冷眼旁观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哼笑了一声：“小子，听他的话吧，你没有别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