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历练(四十三)

  • 解愿
  • 而Dr.
  • 6167字
  • 2025-03-22 22:34:14

此话一出,马乙芳散发的怨气顷刻间消失殆尽,她们周围的黑色雾气也在不断减退。

文祁他们掐着脖子幻化而成的鬼手也化为一缕青烟,随风而去了。

文祁感觉脖子一松,捂着脖子喘气,而他身边的苏哲早就摔倒在地上,一副空洞没有血色的空壳一般。

他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一开始还在他右手边的林戴,他以为林戴被情怨隔开了。

他缓和了自己的气息,准备蹲下把苏哲拉起来,去找林戴一起解愿。

但是他蹲下手都掐住苏哲的臂弯了,准备把他托起来。

但是他看见了迷雾前方一双黑色帆布鞋,他要是没记错,那应该是林戴今天穿的鞋子。

那边应该是林戴,那她旁边的那双小白鞋又是谁的?

他心里隐隐有一个答案,他松开托到一半苏哲的手,站起来朝那边走过去。

苏哲都被托起来了,文祁一松手他又跌坐回去,摔了一个屁股蹲。

“嘶~”苏哲捂着自己可怜的屁股,刚想抬头反问文祁干嘛半途而废,就看到文祁头也不回,丢下他朝前方走去。

一个翻身爬起来追上去,开玩笑留在这儿能有啥好东西,指不定为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蹲在暗处窥伺。

文祁穿过薄雾看见的是林戴和马乙芳,是那个没有变化干净秀气马乙芳。

她们俩站在一起就隔了两步之远,面对面的看向对方。

他站在林戴旁边,先是低头打量了林戴一圈,确定她没有受伤,才看向另一边的马乙芳。

她眼神闪烁着忧虑,仿佛无法解决某个难题,不安的看向林戴不愿和自己对视。

落后一步的苏哲大力的挥手扇开这些讨厌的雾气,穿过时觉得阴森森的,让人觉得不舒服。

他走到林戴的后面,他不敢和他们站在同一条水平线上,万一马乙芳暴起,他还可以跑的快些。

马乙芳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文祁和苏哲。

她发现这俩人的眼神都和干净,站在林戴旁边的那个人。

他的眼神犹如利刃一般锋利,瞬间能够切割开一切阻碍,那种凌厉而坚定的神态充满了不可置疑的杀气。

但这个杀气不是像姚嘉泽这样,恶心阴狠,而是担心她对他身边的女性朋友下手。

而流露出来的保护意味,是可以像剑一样挡在前面,维护身边人后退的冷厉。

她透过林戴看向蹲在她后面的,那个人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能说话,他的眼神清澈如水,透出一股不染尘埃的纯净。

是没有被玷污的干净。

他们的眼神都和姚嘉泽不一样,从第一眼就不一样,姚嘉泽是那种装作憨厚老实的表象。

是她没有看清楚,把自己搭进去了。

她说的没错,自己被那个烂人影响的太多,这个世上的好人还是很多的。

林戴轻扯着文祁的衣袖,想让他放松下来,不要这么敌对,马乙芳都已经放弃抵抗了。

文祁感受到衣角下摆有阻力,他垂眸看见了林戴的轻扯自己的衣摆。

温和疑惑的看向她,眼神询问:“怎么了?”

林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文祁立马心领神会,看向马乙芳的眼神也不那么敌对了。

马乙芳感觉到他们身边围绕的那股相处氛围,是那样的温和坚定,他们对对方都是坚毅的信任。

“送她离开吧。”林戴轻声开口,退步把主场让给文祁。

文祁点头拿出红烛点燃,又把手伸向背包摸索,摸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又停顿犹豫。

马乙芳都变成“缠”,还借自己的怨气把自己逼成红衣厉鬼,这不是单靠执念能做到的。

还得吸食不少灵气做滋补,她能有这样的影响,想要彻底解愿不留一点喘息,反扑上来的机会。

那就只能用黑符把她打散,得到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可是,马乙芳短暂的一生本就悲惨可怜了,要是得这样这个下场那就真的对不住她了。

要是可以,谁不想寿归正寝,活到最后安享晚年,儿女承欢膝下。

她也是遇人不淑,得到这么悲惨的下场,文祁不忍心打散她,可是不用这个结局。

那就只有送她下地府,去弥补她所犯的错,什么时候弥补回来,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轮回往生的机会。

但是地府,她犯的错估计不会比她活着受的痛轻巧,这是对她犯错的惩罚。

文祁陷入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一方面他不想送马乙芳地府,可是他又没有决定的权利!

林戴说过,他们解愿人的存在就是为了维护活着的人,他们的权利,活着的人可以享受自己的生活。

可是马乙芳的下场确实因为那些所谓活着的人,若是没有姚嘉泽,马乙芳不知道会有多好的未来。

这对情怨也是不公平的,它们之所以变成情怨,一方面是因为被奸人所害,一方面是真的不愿意离开,不能接受自己死去的事实。

错以为自己还活着,只是以另一个方式活着。

文祁不安的看向林戴,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决断,他需要林戴的指引。

林戴看到了文祁不安也不忍的眼神,她知道她选定了一个天选解愿人。

文祁会心疼情怨,那怕情怨犯了错,但也不愿给它们一个最痛的下场,他还是想给它们改过自新,重来一次的机会。

“做你想做的就可以。”

文祁看到林戴那双眼睛,像是晨露微光中的湖泊,水润而充满生机。

得到林戴的认可,文祁心里的不安瞬间就消散了。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专注,如同黎明前的黑夜,既深沉又明亮,透露着温柔强大的力量。

苏哲听到林戴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文祁都没有开口,什么叫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疑惑的眼神在林戴和文祁的身上来回扫视,似乎在寻找着答案,眉毛微微颤动,一头雾水的样子让人让人觉得有种被排离在外的错觉。

让他不舒服,眼神中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疑惑中夹杂着忧虑和不安的看向文祁的背影。

他们不会要把马乙芳劈灭吧?

不是,马乙芳虽然他们一进到这个奇怪又随时有危险的地方,但她都是被逼的呀!

被人这么暴力的对待,换作是他不一定比马乙芳温柔,甚至比她还狠,世道待我不公那也就摧毁这个世道。

而且他们这不也是没啥事吗?不至于劈灭吧?

苏哲走向前想要抓住文祁准备劈灭马乙芳的手。

但他抓了个空,文祁已经开始驱邪了。

“马乙芳,于农历壬申年,属猴,五行属水,于辰时出生,贵阳西南人士。”

文祁双人合十,闭眼颂念吊唁词。

马乙芳的怨气太大,需要诵经送她进去轮回之路。

马乙芳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变化,她在后退有什么力量在拉着她后退。

她转过身背过去,她的后面什么也没有,她朝那股力量走过去。

林戴默默凝视着她的背影,仿佛触摸到了那份难以名状的忧伤,它如秋叶的深棕,静静流淌在她的流逝的生命中。

她的身体开始变得虚薄,化作一缕青烟,朝空中飞去。

在最后她朝林戴轻声说了一句,直到她彻底消失了,解愿成功了。

文祁不敢相信他都没有花什么力气,就送马乙芳离开了?

就算马乙芳到最后都已经放弃抵抗,自愿被化解,但这世间也太短了。

他点燃的香都没有烧三分之一。

文祁没有看到身后林戴手里的动作,那是避开他的视线点燃的红符,林戴在文祁看不清的地方替他化解的马乙芳最后留下来的情绪。

文祁和苏哲也听见了马乙芳最后说的话,她说。

“谢谢你们,但也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不只是对他们说的,也有那些被她伤害的人。

她的离去留下了一个孤独的背影,让人心生凄凉。

是呀,这样好的一个女孩,却的遇到了这个烂人,毁害了自己的一生。这世道对好人真是如此的不公。

他们所处的幻境也随着本主的离开,开始崩塌。

马乙芳消散化作的青烟幻化出一副画面,他们看见马家父母蹲在一块石碑前,上面写着马乙芳的生辰以及逝世的时间。

那是马乙芳的坟墓碑铭,马家父母一夜之间,鬓发已然苍白。

人到中年最痛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落得一个如此惨烈的下场。

换作是谁,都不能承受的住。

马妈妈跪倒在地上,她的泪水滑过脸颊,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每一滴都充满了无尽的悲伤。

马爸爸蹲在她旁边撑着她,而他的脸上悲伤的泪水一滴滴滑落,只是他需要做最后能撑住的人。

文祁看着两位老人的背影,他们那边的天气阴沉,云朵低垂,仿佛天空也承载着重重心事。

文祁等人站在最后的空间消散前,隔着一条时空,默默无声的陪伴着这两位老人。

愿时间能抚平他们心里的创伤,能重新拥抱希望。

青烟消散的最后一刻,他们看见了马家父母和姚家人在法官面前争论什么。

但只是画面,没有声音,他们听不见那边说的什么,看到了姚嘉泽被拷上手铐,被警务人员带走。

然后他们回到了当初的那天路上。

文祁没想到这次解愿既然比徐春梅那次,还要沉痛。

晨曦微露,却难掩夜色中的凉意,如心事般,不易察觉却存在。

在他们回到现实世界里,他想清楚了画面的最后一刻是什么意思。

那估计是马家父母把姚家人告上法庭,但是他记得马乙芳说过,她付出了生命为代价,换来的确实有姚嘉泽轻飘飘的处罚。

清官难断家务事,凡是和婚姻扯上关系的家暴,都是不易被彻底判断清楚的。

一方都已经死亡,没有什么辩驳的机会,而活着的人他可以颠倒是非。

如果没有猜错,姚嘉泽都已经被放出来了,他可以继续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活着。

只是马家父母该怎么办,或许一辈子也不能从失去女儿的悲痛里走出来。

但是导致自己女儿失去生命的那个人,却还可以活着,这个世道既然还给了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可是马乙芳再也没有重活过来的可能了。

所以所谓的婚姻,所谓的结婚证到底是对婚姻的一个保障,可以受法律的认可保护。

还是对婚姻的一种枷锁,一种无形的锁链,紧的让人喘不过气,连申诉的可能性都不大。

马乙芳再次睁开眼发现她站在一处静谧的山谷里。清澈的溪流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仿佛一条蓝色的缎带,仿佛将山谷的静谧与大自然的喧嚣串联在一起。

而溪流的两岸绿意盎然,野花盛开,水面上漂浮着由竹叶折出的几只小舟,轻轻荡漾,为这宁静的美景增添了几分诗意。

这片环境是如此安静,仿佛连心跳声都能清晰地听到,让人感到一种无比的宁静和放松。

她看见溪流上倒影出一张人脸,她走过去一看,在湖面的倒影里看见了林戴。

“放心的去吧,你的父母我帮你照料。”

马乙芳最舍不得的就是自己年迈的父母,她是一个不孝之子,让父母体验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处。

也不知道她的爸妈能不能抗过来,不要为了她这个不孝女而伤了身子,不值当的。

听见了林戴说,会替她照顾父母,她对这世界最后的留念都没有了。

她蹲在地上掩面哭泣,那是一种沉淀在心底的静谧,如同秋日午后落叶的轻叹,无从言说,却满满都是失落。

整装旗鼓,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朝山间顶峰走去。

周围环境安静得让人感到内心平静,仿佛世间烦恼都被抛诸脑后。

山谷里静谧得连鸟雀的轻声叽啾都清晰可闻。

偶尔,三五只麻雀从远处飞来,落在前方树梢上。

它们忽尔低头觅食,忽而仰首鸣叫,忽尔奋飞追逐……它们犹如一群充满活力的精灵,打破了山野的寂静。

在清晨的山间,鸟鸣如诗如画,是大自然赠予她最美妙的礼物,让人心生欢喜。

她一步一步的朝山顶走去,阳光斑驳地洒在石梯上,一级级台阶在微光中泛着淡淡的光泽。

就在她快要没有力气的时候,远远望去,她看见一座寺庙。

它如同一座巍峨的城堡,它的大门敞开,迎接远道而来的信众。

她加快步伐走过去,这座寺庙的大门已苍老,但是依然庄严肃穆。

她看见了立于山顶的牌匾,上面写着三个大字:“重缘寺。”

门口的石狮张牙舞爪,莲花柱础托举着岁月,每一道裂痕都是香火篆刻的年轮。

朱红梁柱与鎏金飞檐交相辉映,在晨曦中勾勒出天界的轮廓。

她抬脚朝寺里走去,里面是金碧辉煌,彩石镶嵌,寺庙的大殿似乎是天地间的奇幻宫殿,宏伟而庄严。

寺庙内,悠扬的钟声回荡,为读经文的僧人们营造出一种神圣而静谧的氛围。

寺庙的僧侣们手捧经书,口念佛经,为前来朝拜的信徒们传达着一种超脱与放下的人生态度。

马乙芳感觉自己的得到了超度,她看到了一条天阶,她朝天阶走过去,走向属于她的新人生。

文祁再次醒来是在自己的床上,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次这么安稳的觉了。

在幻境里,他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不敢深睡,担心一旦发生了什么,他无法第一时间清醒过来,做出正确的处理。

所以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会惊醒。

文祁想要翻身拿手机看时间,他的房间窗帘的遮光性很好,好到他都分辨不清是早上还是夜晚。

但是他一翻身身体内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痛感仿佛能将我撕裂成千万片。

极致的痛楚如同千万把利刃刺入骨髓,让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正被一点点撕裂。

文祁躺了回去,不敢再轻举妄动了,他忘了在幻境里他和鬼祟可是进行了一场殊死搏斗。

他可是惨烈的下场,浑身都是伤痕累累,他回想在幻境里林戴给他吃的是什么东西。

怎么在那个时候他一点都不疼,但是现在仿佛有一把锐利的刀子,在我骨头里搅动,这种身体上的痛苦让他无法思考。

他紧咬着牙关,脸色苍白得如同冬日里最后一片残雪,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微弱的光线照射下,闪烁着痛苦而微弱的光芒。

双眼紧闭,眉宇间拧成了一座无法逾越的山峰,仿佛正承受着千斤重的压力,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身体深处传来的撕裂般的剧痛。

可是想知道他这次解愿到底花的多少时间,他还想知道林戴在干嘛。

她这次有没有受到情绪的影响,万一林戴被情绪所侵蚀,陷入幻境中,那么林戴会比他更危险。

文祁以毛毛虫一般的蠕动速度,朝床边挪过去。

每当我挪动一点,就像有无数的针在刺穿他的皮肤,那种难以忍受的疼痛仿佛从四面八方涌来。

每一个关节像是被厚厚的泥浆包裹,每一次挪动都像是穿越沼泽,酸痛的感觉如同利刃刺入骨髓。

文祁疼得浑身冒冷汗,微微发抖,他放弃了,还是等自己好一点再说吧。

文祁挪动的不超过两公分。

万一骆河他们今天突发奇想的上楼来他们呐?

他记得林戴的伤口还需要骆河检查一下的,到时候林戴就会被骆河解救,他也会被人发现。

文祁消耗的精力太多,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只是他的额头上还挂着细细小小的汗珠。

而被文祁担心记挂的林戴,她正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给许久没有供香火的香炉上香。

“找到了吗?”林戴手里拿着红香,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冽的寒意,对着身后说话。

“找到了。”

玖有点害怕这样的林戴,它还记得林戴上次出现回家后,看向它的眼神。

她的眼眸深邃而冷峻,仿佛能凝结空气,让人不敢逼视。

除了她的眼神,还有如同冰冻的河流,静静地流淌在脸上,透露着无人能懂的冷漠和杀气的情绪。

她找自己去找一个人,找那个人所处的地方在哪儿。

林戴把手里的的香插进香炉,她的举止从容而冷漠,像一朵盛开在冰雪中的冷艳花朵。

“行,你回去吧。”

玖等到指令立马闪身离开了,天知道这样的林戴有多吓人。

林戴她的表情漠然而冷漠,看似不动声色,却让人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

她开门离开房间,点燃红烛借着烛火把黑符点燃。

在黑符燃尽前,轻声念咒:“来往过路行人陌,破境重开缘未尽。”

黑符上写着马乙芳的生辰八字,黑符燃尽客厅里萦绕着白雾。

林戴朝迷雾走去,穿过迷雾她来到一个简单温馨的客厅。

她没有停顿犹豫的朝走廊其中一个房间,开门进去。

她看见了躺在床上面色苍老的马家父母,林戴走近床边在他们床底放下一只香炉。

里面是她调配安神香,马家父母这些年一直在失去女儿的悲痛中,她答应了马乙芳照顾好她的父母。

那就先一步调整他们的睡眠吧。

她在他们头顶点燃黄符,把对女儿这么些年来的悲痛驱散开来,要不然这两位老人百年回寝。

他们不愿意离开转世就是舍不得自己的女儿,他们的执念就是为了年少离开马乙芳。

做完这一切林戴推出房间,轻声关门去另一个地方。

马家老人在睡梦中闻到一股安心淡雅的香味。

原本梦到是得知自己女儿死讯的悲痛消息,和自己女儿躺在冰冷的床上,脸上全是伤痕。

青一块紫一块,青肿的脸让他们几乎看不出这是他们干净乖巧,漂亮的女儿。

他们抱着马乙芳的尸首痛苦的画面,那个画面这几年常常会梦到。

没次梦到这个梦,第二天他们醒来脸上都还挂着泪痕,疲惫无力的。

但是今晚他们梦到了自己女儿抱着他们撒娇。

夕阳的余晖温柔地洒在温馨的客厅里,金黄色的光芒给一切镀上了一层温暖的色彩。

他们一家人身穿舒适的家居服,围坐在一张铺满美食的餐桌旁。

餐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大家手中的筷子不时交错,将美味传递给彼此。

最后他们三人依偎在一起看一部温馨的电影,屏幕上的光影与他们的笑脸交相辉映。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幸福如同那永不熄灭的灯火,照亮了每个人的心房,让这份团聚的时光成为心中最柔软、最温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