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厚实的实木桌板，竟是随手就能被撕下来，田文凯的整张脸一时间涨得通红。
“这东西……居然真的有用！并且效果比预想的还要好！”
抬头看着自己这忠臣良将，那面色如常的样子，田文凯心潮澎湃。
还是那句话，登天针这东西，他不是没看到别人用过，虽然效力确实强大，但副作用同样也极为明显。
所以一直以来，他金水堂田老板做过的，也只是去贩卖登天针，又或者将登天针打给手下的伙计们。
至于他自己，却从没打过哪怕一针，甚至连加了料的丹药都没吃过一口，就是担心那些副作用会把自己给害死。
可是现在的话……
只看眼前这个叫杜四九的年轻人，虽然就脸色上，看起来还有着些许的虚弱，但也仅仅只是正常的虚弱而已。
起码没有变得面目狰狞，一脸杀气，又或者长出什么犄角鳞片之类的奇怪玩意。
没有异变，没有出现什么副作用，那份超乎常理的力量，却仍旧保留了下来。
“这……就是化龙经！”
田文凯感觉自己找到了答案。
“若是我也练了的话……”
想到这里，田文凯竟直接迫不及待地，又掏了一管登天针出来，就要对着自己也扎上去。
虽然这个行为多少有些不妥，看起来总像是在拿眼前的忠臣良将来试药，但是憋了许久的田文凯却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对于力量的渴求，对于衰老的厌恶……此时此刻的他，早已受够了这垂垂老矣的身躯，早已受够了这软弱无力的姿态。
他田文凯，也想要力量。
“化龙经……这名字取得真好。”
掀开书卷，看着里面那些血气运行的轨迹图，田文凯竟也学着刚才看到的流程，一针扎在了自己的肩头。
不止是同样的右肩，甚至连扎针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如果想要完美的复刻效果，最好一点细节都别改。”
在这方面，田文凯一直都有着必要的谨慎。
于是，只是瞬间，暗紫色的纹路便覆盖了田文凯的半边身体。
“哎！先生！你这……”
虽然田文凯自己是在脑海中，进行了一番激烈却又不失缜密的思考，但在一旁的杜五一眼里，这田文凯就是沉默了大概三秒钟，紧接着就掀开书卷，然后突然给自己来了一针。
如此果决的行动力，看得杜五一瞠目结舌。
紧接着，杜五一便见到这田文凯如同自己刚才一样，直接盘膝而坐，尝试去消化药力。
但很显然，两个人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杜五一刚才只是摆了个姿态，实际上还是在努力和这药力作对抗。
而这田文凯，却真的按照化龙经上的记载，将药力一路散入四肢百骸。
肉眼可见的，田文凯的脸色变得一片紫黑，就算没跟朱又文学那点医术，杜五一也能看出来，这分明就是要死的样子。
所谓一脸的死相，说的就是这个模样，印堂发黑，脸色发暗，没什么血色，有的只是一脸衰败，说是下一秒就当场倒毙，也不奇怪。
但下一秒，田文凯却没有倒毙。
不止没有倒毙，田文凯的脸色甚至还变得红润起来，只是那红润多少有些过于夸张，蓬勃的血气甚至撑开田文凯的血管，让他的脸上青筋毕现！
“好像……不太一样？”
看到这里的杜五一，忍不住微微皱眉。
自己用药的时候，杜五一不知道自己看起来是个什么样子，但杜五一至少见过林火牛用药的时候。
林火牛扎第一针的时候，可没有田文凯这么夸张的表现，也就是到第二针的时候，人才产生了些许的变化。
可眼前的田文凯，只是一针，居然就已经这幅样子。
“这就是力量……这就是力量！”
也就是这个时候，田文凯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只见这田文凯在站起身子之后，却已经不再是刚才那副干瘪瘦弱的样子了，不止一身筋肉虬结壮硕，甚至连个头都变得高了几分。
高大，强壮，这一刻的田文凯，分明就已经变了个人。
不过这变出来的，真的还是人吗？
虽然整个身形都还保留着人类的姿态，但此刻田文凯那一双眼睛，却实在是过于硕大了点，尤其是说话的时候，那时不时探出来的长舌头，更不像是一个人类该有的东西。
再加上那筋肉虬结的身躯，此刻的田文凯，比起人类，竟是更像一只强壮的牛蛙。
“居然不是长犄角……”
杜五一下意识地，对比了一下林火牛之前的异变。
同样都是登天针，在不同的人身上，竟会表现出不同的效果。
不过至少有一点，是相同的。
和已经疯魔的林火牛一样，田文凯也没有在意自己眼下的样子，田文凯只是感受着身躯中流淌着的，那份汹涌澎湃的力量，那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老夫要的就是这个！”
这样说着，田文凯脚尖点地，整个人竟直接撞碎了天花板，跃上了房顶！
如此强横的力量，让田文凯意气风发。
“你且待着！老夫去去就回！”
一边这样说着，田文凯一边顺着房顶，一路飞跃，直奔济世斋。
手握力量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当然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秦老狗！爷爷来了”
汹涌的血气在体内流转着，此刻的田文凯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肩头挨的那一刀旧伤还在隐隐刺痛着，这也让他胸中的恨意和血气一样汹涌。
一定要杀了那秦老狗，一定要……
“找到你了！”
过人的视力，让田文凯一眼便发现了，那个正要走出济世斋的熟悉身影。
“秦老狗！拿命来！”
田文凯飞扑而上。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却有一个更为高大魁梧的身影，从济世斋中走了出来。
“那就麻烦秦掌柜了。”
那身影一边走一边说着，声如闷雷。
“我那师弟的事情……嗯？”
话还没说完的李志远，看着突然落在地上的畸形身影，眉头一皱。
一双硕大的蛙眼，也正好对上了李志远的视线。
四目相对。
李志远登时便扬起了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