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七七”事变后,日本侵略者对我国发动了残酷野蛮的进攻,英勇的二十九军将士奋起抵抗,浴血奋战。二十九军未必是国民党的一支杂牌部队,属需削弱的部队,属“安内”之列。是孤军作战,面对的是世界上最凶残的日本法西斯,而人员物资得不到补充。不得不节节往南撤退。随着二十九军的撤退,日本强盗尾随蜂拥而至。天上是飞机,地面上,前面由坦克、铁甲车开路,后面是汽车夫炮,骑兵骑着东洋大马,戴着钢盔,举着明晃晃的马刀。步兵也都戴着钢盔,扛着机枪,扛着小钢炮,扛着枪,枪上都安着明晃晃的刺刀,......一辆又一辆,一队也一队,一溜儿又一溜儿,黑压压。肥沃平坦的庄稼地,长满茂盛庄稼的庄稼地,日本鬼子过处,就成了一条坚硬的路。飞机发出刺耳的呼啸声,扔下一串串炸弹。炸塌了房子,炸倒了大树,炸死了人和牲口,......。飞机过处,是一片火海。火、烟消后,留下一溜儿一溜儿的炸弹坑,一片片的尸体,......。鬼子的骑兵骑着高头大马,在手无寸铁的老人、儿童、妇女人群中奔驰,鬼子的马蹄踏着死者的尸体,活人的身子,鬼子的骑兵挥舞着马刀竞赛似的砍下老人、妇女、儿童的头颅......。鬼子的炮弹呼啸飞驰,在房屋旁,在人群申爆炸......鬼子的步兵杀人取乐,把刺刀刺进中国老人、妇女、儿童的胸膛,刺进他们的身体,用刺刀挑着小孩儿玩......。日本鬼子不但杀人,还放火,每到一个村子,把没有炸塌的房屋、柴火堆泼上汽油点着。还糟踏妇女......日本鬼子过后,到处是被炸弹、炮弹炸成的大坑,到处是被炸弹、炮弹炸塌的房子,炸倒的树木,到处是被鬼子烧塌的房子的废墟和燃烧后的灰燃,到处是被炸弹、炮弹炸死的,被鬼子用火烧死的,用机枪打死的,用马刀砍死的。用刺刀扎死的老人、儿童、妇女的尸体,......还有被日本鬼子糟踏后寻死的妇女。到处是血泊,到处是坟茔......。

在中国共产党的倡议下,国共第二次合作,号召全民族共同抗战。在中国共产党的号下,面对鬼子的疯狂进攻,这一带的有识之士们也是誓死不当亡国奴,决心以一腔热血与侵略者血战到底。有些地方武装、政府的文职人员随着抗日的队伍南撤了。有些民间武装及有志青年加入到了抗日队伍。那些民族败类,准备寻求日本主子的家伙们留了下来,准备卖国求荣当汉奸。面对气势汹汹的敌人,中国人民没被吓倒,中国共产党没吓倒,以王宏昌为首的卫阳县委的同志们及广大的地下党员们没吓倒,他们设有随军南撤,留了下来,在血腥恐怖的敌后---敌人的心脏地区坚持斗争。

大批的日本鬼子过后,他们认为这一地区己经被他们占领,为了稳定他们所谓的占领区,巩固他们的后方,便留下一支部队,组成守备队。卫阳也是这样,留下一支日本侵略者的部队,组成了守备队,有二三百人,驻扎在县城里及其他几个大据点里。队长叫中野三郎。

失奶的狗崽儿,宁愿饿死,也不吃母猪的奶。因为母猪尽管有奶,但不是狗崽子的娘。连狗崽子都不如的周花圃、吉六儿之流,连只狗崽子都不如,出卖祖国,出卖祖先,认日本法西斯为爹娘,投敌叛国,做了卖国贼,狗汉奸,日本鬼子的狗奴才。在日寇刺刀的维持下,旧政府中的民族败类们建立了日伪的卫阳县维持会(伪县政府),大汉奸周花圃任维持会长(县长)。乡下的区、村也由一些地主、恶霸成立了一个个地方上的日伪政权---维持会。原警察局留下来的警官警员组成了日伪的警察局。日寇单靠寥寥无几的几百日本兵来掌控整个卫阳地区的局面是远远不够的,必须借助于汉奸伪军的力量。原国民党的孙良诚率部投降了日寇,被汪伪南京政府改编为第二方面军,俗称“二方面”,司令部安在保安集。全县各大据点都零零星星地驻扎着他们的队伍。一些民间武装在日伪特务的诱惑鼓动下,成立了警备队,扩充到了伪军里。一些地痞、流氓、散匪、恶棍组成了形形色色的汉奸武装......吉六儿的保安团也成了汉奸武装,吉六儿成了名副其实的大汉奸。一时间,从城里到乡下,到处是维持会。日本鬼子修公路,修据点,盖炮楼,到处是鬼子、汉奸,什么二方面、皇协军、警备队、特务队......保安团,还有一些既不投身革命,也不当汉奸,无拘无束,夜聚日散,绑架肉票,抢财物,拉牲口的零星土匪。乱七八糟,整个卫阳地区成了一个大兵营。吉六儿这个血债累累恶贯满盈的杀人恶魔,当了汉奸,有了日本人撑腰,更是不可一世,受宠若惊,经常骑着他的枣红“宝马”,带着爪牙“降道神”,扛着他的镇团之宝---轻机枪,带着一队兵痞,招摇过市,耀武扬威,横行乡里,是这一地区除日本鬼子外,老百姓的又一大祸患。

形势的突变,以王宏昌为首的卫阳县委的领导同志工作就更重了,更忙了,斗争更艰巨更残酷了。他们动员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采用各种办法,秘密宣传我党的主张,号召全民抗战。同日伪特务秘密争夺有识之士,使一些有识之士走上抗日救国的道路。秘密为八路军及其他抗日救国力量筹集粮款及其他物资......还选拔了两批思想进步又有文化的优秀青年,秘密送往延安去上抗大。他们三人为工作天天忙到半夜,有时熬通宵。由于工作量大,加上营养又跟不上,王宏昌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常常感到目眩头晕。他咬着牙坚持。他不忘站在党旗下,举起右手发出的誓言,不忘初心,不忘自己的使命,不忘当年领导的嘱托,不忘组织对他的信任,认识到了形势的迫切性,决心极大地透支自己的体力和精力,为党为抗日多做一些工作。他意识到,有一天自己有可能累垮,再也不能工作了,或者被捕牺牲,再也不能工作了,说不是自己工作的时间不长了。力争在能工作的时间内,多做工作,自己要与时间赛跑。

县委召开会议的数也多了。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或紧急的任务,这次会议结束时,确定下次召开会议的时间和地址。如有紧急情况和事情,开会的时间和地址另行通知。一次会议后,有人提意,下次开会的地址定为乱葬岗。

乱葬岗在黄花寺的东面,离黄花寺有一里来地。名是岗,其实也是平地。这不知是哪年哪代一位有善心的人士捐出来的一块义地。外地逃荒的,要饭的,饿死的,冻死的,病死的,埋在这里。附近村里穷得连老坟地都没有的人死了,都埋在这里。附近村里谁家的婴儿、小孩儿死了,都扔到这里......这里埋的时间长了,被雨水冲平了,挖坑再埋新坟。坟头时间长了,被雨水冲平了,再埋新坟......这里的每一片地埋坟谁几道埋多少茬了,反正每次挖坑埋人,总是挖出人骨头。这里满是一个一个低矮的坟头,还有露在地面儿上的白骨。一到夜间,磷火闪闪,添增了很大的恐怖色彩。人们望风扑影,传说这里有鬼,什么饿死鬼、冻死鬼、病死鬼、屈死鬼、吊死鬼、没头鬼......并且传说得神乎其神,越传越邪乎,这里简直成了鬼的世界。这里到处是荆棘和齐腰高的野草。白天是野狗出没的地方。夜间是黄鼠狼、狐狸出没的地方。这里阴森可怕。别说是夜间,大白天谁敢到这里来呢。共产党员们是不迷信的,不相信什么神鬼。他们说,日本鬼子我们都不怕,还怕本就不存在传说中的鬼吗。在这片荆棘窝里,有一溜儿没有荆棘的地方,可以通到中间,中间有一片只有野草没有荆棘的地方。人们坐在中间,四周有野草和荆棘影挡着,外面人也看不见。这是开会的理想的地址。

县委招开会议的次数也多了。为了安全,开会的地址不断地变换。只要没有紧要的情况或事情,这次会议结束时,确定下次开会的时间和地址。一次会议结束时,有人提意,下次开会地址选择一个理想的地址---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