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许富贵一扬手里的皮带，就要往许大茂身上抽去，给这个混蛋玩意长长记性！！

许大茂见自己老爹动了真火，机灵的往许母身后一躲，把许富贵，架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

许母看着这对父子，无奈的叹口气，伸手摁下许富贵。

抬起了胳膊，又伸手拽着许大茂的耳朵给他揪过来。

“行了！一天天的，你们两个没完没了！”

“你也是！没事干嘛气你爹！”许母拧着许大茂的耳朵，没好气的说。

说着又看向许富贵。

“你也是！大茂眼看就要工作了！”

“你还三天两头的要打他！”

“准备学对门刘海中啊！”

“小心大茂以后，不给你养老！”

许福贵听着自家老婆子这么说，急的把手里的皮带往桌子上一摔，没好气的开口。

“就他？！！”

“就他现在这个样子！”

“我们两个命还不一定谁比谁长呢！”

许母听见许福贵这么说，连忙呸呸几句。

“说什么丧气话呢？！”

“他是你儿子，又不是你仇人！”

“你个当爹的，怎么能说这种话？！”

“咱家大茂多乖了！”

“谁让你是当爹的？！”

“你不顾他，谁顾他？！”

许母一边说着，一边劝慰着许富贵。

许富贵看着自家老伴儿哀求自己的眼神，心里的怒火也渐渐消散，长叹一声！对着许大茂招招手。

“行！听你的！”

“大茂过来吧！”

“这次是你爹我不对！”

“不该这样对你！”

“爹在这里给你道歉，下次不会了！”

许大茂听着自家老爹服软的话，心里玩闹的心思，在此刻消失的一干二净！

脸色前所未有的郑重，直视着许富贵开口。

“爹，您别怪我！我刚刚不是故意气你的！”

“我只是感觉，你今天从厂里回来之后，好像哪哪都不对劲！”

“才想着逗一逗你！让你别这么压抑！”

许富贵听着自家儿子这么说，愣了一下，脸上露出宽慰的神情，喉咙里好像堵住了什么东西，想说又说不出来！

只能伸手往许大茂头上摸了摸！

许大茂看着自家老爹伸过来的手，原本还有些害怕，心里想着挨一下就挨一下吧！

谁让自己是儿子呢？！

结果闭上眼，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只感到头上一只温热的大手，在轻抚自己的头发！

许大茂睁开眼，看向许富贵，发现自己老爹脸上第一次出现不一样的表情！

这种表情中蕴含着什么，许大茂说不出来。

勉强分辨出两种，有激动！有感叹！

还夹杂着一些其他东西，却是如今的他想不通的！

许母在许大茂身后，听见自家儿子这么说，表现的更为感性！

一双老眼里，泪花不断汹涌，仿佛下一刻就要冲破堤坝，奔涌而出！

下一刻，许母扭头跑回了卧房，关上门，独自静一静！

许富贵看着远去的老伴，收敛起脸上感怀的表情，郑重的开口。

“大茂，你长大了！”

“我往后不会这么对你了！”

“记好你今天说的话！”

“不要让你爹我失望！”

许大茂此时却是完全反应不过来了，自己刚刚干了什么？

怎么娘突然跑回屋子里？

自己这个老爹又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还不等许大茂反应，这边许富贵收拾好心情后，接着开口！

“大茂，你现在应该也知道，轧钢厂公私合营到底关系着什么了吧？！”

许大茂面对自家老爹的问话，点点头，开口说。

“爹，我现在知道了！”

“那么大一笔钱！就这么白生生的让出去！”

“换作是我，我都要跟别人拼命了！”

许福贵听着许大茂稚嫩的回答，没有反驳，反而点点头！

“是啊！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舍得把这座金山给让出去！”

“可偏偏！这世上又不止这一座金山！”

“我不过拿了你这么点钱，最后还给你了！”

“你说这些金山之前的主人，是怎么一个个同意的？！”

“你都知道跟你娘抱怨叫屈！”

“那些人呢？！”

“他们手里有钱！甚至之前有枪有人！”

“可为什么现在，都一个个愿意把金山给让出去？！”

“这些你想过吗？！”

“这些你敢想吗？！”

“这些你想了，敢做吗？！”

许大茂被自己老爹的一连串问话，给吓得动弹不得！

他又不傻！被自己老爹这么一点破！

在明白这里面的风险之后，许大茂的心里都是哇凉哇凉的！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许大茂艰难的开口！

“爹！既然这么危险！您干嘛还要，…跟在娄半城身边！”

许福贵听着自家这个傻儿子，关切的话，心里微微一暖，微笑着开口。

“大茂！你知道你爹我跟着娄半城多少年了吗？”

许大茂迷茫的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许富贵却似乎陷入回忆中！

良久！！

“我啊！早已跟娄家深深的绑定在一起！”

“我跟楼家的缘分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这世上很多事不是你想放手就能放手的！”

看着一副听不懂的许大茂，许富贵哈哈一笑，结束感叹！画风一转！

“不过！你却不一样！”

“虽然别的不可能！但能趁这个机会！让你进入轧钢厂里，咱们家以后也算断了和娄半城的联系！”

许大茂听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开口打断许富贵。

“爹！不对劲呀！”

“前几天我娘不是还说，”许大茂说着往中院何家看去！

“何家父子跟楼家关系不比咱们浅吧！”

“他们家都没这样，咱们家为什么？”许大茂迟疑的问！

许富贵听着自家儿子的问话，没有立即回答，也是看向了何家的方向，好半晌才扭过头。

脸带羡慕地叹了一口气！嘴里幽幽的道。

“何家！已经不是咱们家能比的！”

许大茂听见自家老爹这么说，惊讶的张大嘴，失神半晌！

长久以来的自信自傲，迅速的让许大茂回过神来，不敢置信的看一下许富贵！

“爹！你在说什么胡话？！”

“他们家怎么可能比得上咱们家？！”

“两个臭厨子罢了！至于吗？！”

许富贵看着自家这个无法接受现实的傻儿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那天你娘讲的事情，你应该也听了吧？！”

许大茂知道许富贵说的是什么？

没有迟疑，立刻点点头！可许大茂还是一脸懵懂，等待着许富贵的下文。

“你觉得咱们家比何家强在哪里？！”

许富贵问出一句话，许大茂在那里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富贵看自己儿子这样，也没有怪他，反而平静的开口！

“在之前！他何大清，仗着自己的手艺，没少得罪人！”

“只不过，现在的娄夫人，在以前跟他有点关系！”

“勉勉强强让人不屑于为难何大清！”

“可现在是什么时候？！”

“娄半城即将退居幕后！”

“之前咱们家，由于有着娄半城的深厚关系，再加上你爹我，基本上也是处处与人为善！”

“咱们家的地位，在这一片，那是肯定要比何家高很多的！”

“但是！楼家势力衰退之时！咱们这些大树身上的藤蔓，地位肯定是要一落千丈的！”

“而何家那就不一样了！”

“虽然何大清有着一手好厨艺！但是他为人处事到底没你爹我机灵！”

“之前还则罢了！可现在，轧钢厂里，工作组一入驻之后！”

“你说诺大一个轧钢厂，这工作组会不安排他们自己的人吗？！”

“抢班夺权！”

“这四个字可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

“你看那何大清！”

“不声不响的，就把何雨柱塞到了工作组里！”

“他这是要干什么？！”

“他这是要另攀高枝！”

“就这！这轧钢厂里也没人能说他不是！”

“因为他何大清，虽然算是娄半城的私厨！”

“但基于何大清和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

“他们何家和我们家在楼家的地位一直都是不一样的！”

“说白了，咱们是仆人！”

“而何家属于客人！”

“哪怕这个客人因为穷酸一些，不得不寄人篱下！但两者是有差别的！”

“之前娄家势大的时候，像我们这些仆人，在何家这种穷酸客人面前，那就是爷儿！”

许富贵说着比了个大拇指，脸上的骄傲之色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话锋一转，声音就低沉下来！

“可现在！树倒猢狲散！”

“何大清早早攀上了高枝！我们这些人，在他们面前，那就是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更别说！那天晚上你娘说的！”

“那轧钢厂里的领导，还有娄半城的态度！”

“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这娄家现在不行了！”

许富贵说着，声音里都带着一丝悲哀，语气里满满的怒其不争，痛心疾首！

许大茂在此前，对于自己家的地位，一直也没有个清晰的认知！

直到今天，经过许富贵的层层分析，许大茂对于自家的地位才有了一个真正的认知！

只是这个认知，对于他来说，有些残忍！

徐富贵沉浸在过往的辉煌中，没一会儿，就反应过来，将种种心绪压下，接着开口。

“看看何家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求你能比的上何雨柱！”

“但是！让你进轧钢厂之后！”

“最起码，你能摆脱你爹我身上的标签！”

“不再是他娄家的家奴！”

“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独立的人！”

许福贵的话，让还在懵懂中的许大茂，迷迷糊糊的就种下了，仇恨娄家的种子！

不过这种子能不能发芽还不一定！

世间万物，随着时间的流转，总是不可预测的！

一切皆有可能！

“爹，你就放心吧！”

“等进入轧钢厂之后，我一定好好努力！”

“争取早日超过何雨柱！”

“一定会让轧钢厂里的领导，更喜欢我的！”

许大茂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

许大茂自信昂扬的态度，让许富贵这个见多识广的人，心里不免好笑！

不过到底是自己儿子！能有这样的信心，也是好的！

总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吧！

许富贵欣慰的点点头，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

“好样的！就是要这个样子！”

“我许富贵的儿子！不比他何大清的差！”

就在许富贵给自家儿子打鸡血的时候，中院何家！

雨水这个小捣蛋鬼，一双小脚丫正在脸盆里，扑腾着！

把一盆水溅的周围全部都是，傻柱看着自己家这个妹妹，头大无比！

揉揉脑袋，何雨柱发狠蹲下身子，抓住雨水的两只小脚，就往水盆里摁去！

吓的雨水尖叫连连！

那声音穿透何雨柱的脑袋，让他的耳朵都是嗡嗡的！

傻柱没好气的用手去捂雨水的嘴，雨水的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左躲右闪！

见自家妹妹这个样子，傻柱无奈的开口。

“我的小祖宗诶！水都不热了！”

“你感受一下嘛！我的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

听着自家哥哥这么说，雨水后知后觉的停下脑袋，懵懂地感受着水温，一张小脸渐渐红晕浮了上来！

转瞬又蛮横的瞪了一眼自家这个哥哥！

“哼！谁让你吓人家？！”

“该！”说着还冲何雨柱扮了个鬼脸！

一通忙活，好不容易才把雨水收拾好，弄到被窝里，看着依然坐在桌子前沉思不语的何大清，傻柱上前招呼！

“爹，你在想什么呢？！”

“都这么晚了，洗洗睡吧！”

“明天还要接着工作呢！”

何大清听着何雨柱的话，虽然没有停下思考的大脑，却也顺从的开始洗漱起来！

何大清泡着脚，感受着脚下的水温，不知想到了什么？看向何雨柱缓缓开口。

“柱子，今天抓到陈六子之后，你就回来了吗？”

何雨柱正在发呆，突然听到自家老爹这么问，愣了一下，想也没想就说。

“是啊！我发现他有些不对劲！在保卫把他给抓起来之后，又没我什么事，我就回来了！”

“怎么？爹，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吗？！”傻柱说着，疑惑的看向何大清！

何大清挠挠头，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接着说。

“你没看，今天下午！这厂里是一出接着一出！”

“你方唱罢！我登场！”

“招招都朝着刘海中的要害而去！”

“这是要你刘叔的命呀！”何大清说到这里，长叹一口气！

何雨柱不知道该怎么说，刘海中这个人在他的记忆里，从来都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

今天上午在发现陈六子不对劲之后，保卫科一网成擒之下，顺带着把刘海忠也给抓起来！

这在何雨柱的眼里丝毫不意外！

毕竟前世记忆里，刘海中干的缺德事多了去了！

哪怕只是为了这个院里一个区区二大爷的名头！

他刘海中都搞出过许多啼笑皆非的事！

可见，刘海中对于当官有多么痴迷！

这次王强这件事情，如果是刘海中一手操作的，何雨柱一点也不奇怪！

毕竟，这世上哪怕是刘海中，也比不上何雨柱了解他！

这人虽然会变，可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刘海中就是吃屎的狗！

闻到屎味，何雨柱就不相信他会不上赶着扑上去！

只不过唯一没让他想到的是，在陈六子供出刘海中之后，保卫科居然把刘海中又给放了！

甚至下午那么多针对刘海中的流言蜚语，都没让刘海中再次被抓进去！

这让拥有前世记忆的何雨柱十分惊讶！

毕竟轧钢厂对于这些恶性事件！

一向是从严从重处理的！

根本不会像刘海中这次这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一点也没有一个暴力机关应该有的作风！

何雨柱这边还在迷茫着，丝毫不知道，就是因为他自己的蝴蝶效应！

改变了工作组和楼半城之间的关系！

才意外的救下了刘海中！

甚至让刘海中因祸得福！

“我刘叔也是傻人，有傻福嘛！”

“毕竟他也教了这么多年徒弟！”

“总会有一两个会为他说几句真心话的！”

“工作组保卫科又不是什么刀山火海！”

“进去了，不照样出来！”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何大清听着自己儿子敷衍的话，没好气的打断！

“你真这么想的？！”

“你个小兔崽子！还糊弄起你老子我了！”

听着自家老爹爆了粗口，何雨柱讪讪一笑，端正态度。

“爹！又不关咱们的事！”

“你管他那么多干嘛？！”

何大清看着这个傻儿子，无奈的摇摇头。

“我问你！刘海中能够被放出来！”

“那陈六子会不会也被放出来？！”

何雨柱听着自家老爹的话，顿时有些傻眼。

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顿时就有些慌张了！

“爹，那你说该怎么办？！”

何大清看着急切起来的傻柱，又有些好笑。

“说你傻，你是真傻！”

“他陈六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把他放出来，借他100个胆子！”

“他也不敢来找咱们家麻烦！”

何雨柱听着何大清的话，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开口。

“爹！既然咱们不需要怕陈六子！”

“那你还担心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