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食堂

这句话的暗示意味,暧昧到让人无法忽视,周桐佳窘迫的点头,“真是我亲弟弟。”

杨渔毫无第一次见面的尴尬,那熟稔的语气,仿佛她们认识了很多年似的。

周桐佳也不知该聊些什么,就不停给周言递枕头,被套之类的。

等周言铺好下来,周桐佳就和室友打完招呼,带着他离开宿舍,去了食堂吃饭。

榆时大学有两个食堂,一个在西边,一个在东边,姐弟俩去了西餐厅,一进去亮如白昼,每个餐桌上都吊着个小夜灯,浪漫值拉满。

一桌桌也都坐着情侣,粉红色的泡泡溢满整个房间,周桐佳尬在卷帘门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还是周言推着她,去点了俩份牛排和披萨,端着餐盘就近坐下,附近的小情侣就开始互相投喂。

她尴尬地脚趾抠地,就想赶紧吃完带周言去酒店,可周言却不打算放过她。

他叉着块牛排递她嘴边,故意压低嗓音说:“宝贝,张嘴。”

他眼神深情的像是在看一个情人,那魅惑的神情像个勾人的狐狸精,看着属实不太正常。

周桐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羞耻至极,涨红着脸咬住,没滋没味的咀嚼了一阵,在周言深情的注视中艰难下咽。

为了防止周言再发神经,她迅速扫荡完盘里的食物,拿起手机就往外走,那移动的速度堪比跑步。

像躲瘟疫一般出了餐厅,站在一棵樱花树下等周言出来,而旁边紧邻着篮球场,周桐佳不自觉地看过去。

穿着白色球服的男生们,帅气的运球、投篮,汗水从鬓角滑落,他们随意向上一撩,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肆意张扬的笑来,像是一股自由的风。

她的嘴角也不由的上翘,目不转睛的欣赏起来,却没发现身后脸色阴沉的周言。

“好看吗?”周言的嘴唇贴近她的耳蜗,喃喃道。

那熟悉的气息让她没有任何戒备,身体已经习惯了周言的靠近,没有丝毫不适,她转过头咧嘴一笑,“好看。”

没了往日的畏缩,周桐佳那双灵动的杏眼好看的不像话,像是只跳跃在山林间的小鹿,自然而纯粹。

心脏忽地加快,那笑颜如烟花般炸开,周言眉头一下皱得死紧。

他不太明白刚才那一瞬的异样,只是本能的糊住那张让人心烦意乱的脸,“别笑了,丑死了。”

周桐佳觉得他有病,一把拿开脸上的大手,不服气地骂了回去:“你才丑,你最丑!”

周言难得没有反驳,他异常安静的拉着周桐佳,去了网上订好的酒店。

房卡插入,两人前后脚进去,周言低气压地坐在床尾玩手机。

因为当初周母定的是大床房,所以周桐佳就找个相对遥远的位置坐下,保证互不打扰。

本来她应该回宿舍的,可一想到要和别人住在一起,她还是情愿和周言多呆一会儿。

可就多待了半个小时,周言突然发疯,捏着她的下巴,恐吓她像刚才那样再笑一遍。

那偏执的模样跟中邪了似的,她每笑一下,周言都冷酷的重复一句:“一点都不像,继续笑。”

刚开始周桐佳还算配合,变换了十几种笑法,可周言都不满意,下巴都被他捏红了。

泥人都有三分脾气。

终于,周桐佳不想伺候了,她拿起手机就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被周言拦腰抱起,一把扔在了床上。

床垫很有弹性,身体震了两下才停住,手机也滚到了地上,周桐佳彻底怒了。

“周言,你有病啊!有完没完了!”

“不准回去。”周言爬上床,不顾她的挣扎,将人面对面锁进怀里,语气逐渐变得温柔,“乖,就陪我一晚,明天我就走了。”

周桐佳吃软不吃硬,这话一出口,心房不觉塌陷一片,她也不再反抗,任他抱着。

可能这就是血缘,不管他做了多么恶劣地事情,只要低头认个错,周桐佳就舍不得计较了。

他们就这样抱了很久,像个连体婴儿,等周言下床去洗澡,她才从地上捡起手机,给周母回了个电话,告诉她周言一切平安之类的。

她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就算她这次高考没给他们丢脸,可长久以来的忽视,已经让彼此很清楚的知道,很多东西已经回不去了。

电话挂断,周言裹着块浴巾从浴室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脸上,赤着上半身坐在周桐佳身边,命令道:“给我吹头发。”

水渍不停掉落,再不吹干整个床单都要遭殃。

周桐佳利索地取出吹风机,在手上试了试温度,才吹向那黑亮的头发。

热腾腾的气流,将每一寸发丝烘得暖洋洋的,手指轻轻拂过头皮,一阵奇妙的感觉从心底泛起,他没有阻止,任那电流到处乱窜。

“嗯——”

周桐佳还以为幻听了,不经意间瞥见那微微泛红的耳廓,她关上吹风机,正欲去瞧周言的正脸,却忽地被蒙住了双眼。

她似有所觉,安静如鸡,不敢挪动分毫。

良久,天光大亮,周桐佳逃也似的奔进浴室,心不在焉的冲洗身体,磨叽了很久才从浴室出去。

看见被子里已经睡下的周言,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碾起被角躺入,脑子里却一团乱麻。

一夜无话。

清晨,周桐佳去学校将双肩包拿给周言,然后打了个滴,就到了国际机场。

一路上周言都很沉默,直到起飞时间临近,才提溜着背包起身,恶狠狠地凑近她耳边说:“你在这边安分一点,听到没有!”

那语气着实不好,但周桐佳只想让他快点离开,就随便敷衍了几句。

“我以后每天晚上都会给你打电话,如果你没接,你就完了。”周言走到一半,又折回来恐吓几句。

周桐佳疯狂点头,像赶小鸡仔似的的一直挥手,直到人影一点点消失,压在心底的复杂情绪才慢慢不见。

对于周言的不合理要求,周桐佳也尽量配合,免得他又发疯。

经过昨晚,周桐佳隐约猜到了些什么,但那实在是太恐怖了,她只当作是荷尔蒙在作祟。

毕竟周言真的很讨厌她,无时无刻不担心她给家里丢人,所以那个猜想根本站不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