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壁上渗出的血珠突然聚成细小的符文,在虎蛟鳞片上勾勒出灼烧般的纹路。季小落这才发现那些“正“字划痕下隐藏着复杂的禁锢法阵,每道血痕都在蚕食它的妖力。虎蛟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背部炸开成片的金色鳞片,像被阳光点燃的蜂群。
“别动!“季小落拽开药囊里的油纸,奶奶留下的银针在幽光中泛起蓝芒。她想起古籍里说过,妖物自愿献祭鳞片时,银针会呈现这种色泽。虎蛟却猛地甩尾将她扫开,溅起的血沫在半空凝成冰晶蝴蝶:“人类的血...会污染我的内丹。“
冰晶蝴蝶突然集体冲向洞顶的裂缝,季小落这才注意到裂缝边缘长着几株幽蓝的“忘忧草“。她冒险攀着湿滑的岩壁摘下草叶,指尖刚触到叶片就感到一阵麻痹——这草的汁液能暂时封印妖力。虎蛟的瞳孔骤然收缩,它看见季小落将草叶嚼碎敷在掌心,殷红的血液混着草汁渗出,在石面上画出残缺的解印符。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虎蛟的声音带着震惊,它金色的竖瞳里映出符文中流转的血光。季小落咬着牙将流血的手掌按在法阵中心,那些古老的符文突然像活过来般扭动,在她皮肤上烫出相同的印记。洞顶突然降下一束月光,照亮了虎蛟翅膀下未愈合的旧伤——那道鱼叉造成的创口深处,竟嵌着半枚断裂的银锁。
“这是...镇魂锁?“季小落指尖触到锁片上的“殷“字刻痕,脑海中突然闪过殷盛鹏送她的银锁吊坠。虎蛟剧烈颤抖起来,鳞片下渗出的不再是血,而是细密的金粉:“三百年前...有个戴银锁的少年...“它的声音突然被洞外传来的爆炸声打断,无数青铜锁链破岩而入,链头挂着刻满咒文的铁球。
“食愿者!“洞外传来李柏彬兴奋的叫喊,他举着锈迹斑斑的钥匙指向洞顶,“快把虎蛟的内丹交出来!“季小落这才发现虎蛟腹部的隆起并非疾病,而是颗正在成型的金色内丹。季小落被虎蛟的翅膀紧紧包裹,耳边传来锁链断裂的脆响。她透过金色光刃的缝隙,看见李柏彬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露出贪婪的笑容。虎蛟低吼一声,内丹的金光骤然暴涨,照亮了整个洞穴。
李柏彬踉跄后退两步,手中的锈钥匙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季小落感觉虎蛟的翅膀微微颤抖,似乎正在承受某种无形的压力。洞穴深处传来一阵诡异的嗡鸣,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眼角瞥见李柏彬身后浮现出几道黑影。虎蛟的金色内丹突然分裂出数道光线,如锁链般缠向李柏彬。李柏彬狞笑着掏出一张符纸,符纸燃起的黑焰瞬间吞噬了袭来的金光。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守碑人。“虎蛟的声音如烟似雾,它翅膀上的银锁“叮当“一声脱落,化作一道银光直入季小落眉心。霎时间,洞壁上那些古怪符文尽数亮起,季小落眼前浮现出无数画面——殷家先祖手持镇魂锁刺入虎蛟体内,三百年前的自己正将半枚银锁交给一个少年郎...
“好个妖孽!“李柏彬的咒骂声突然化作惨叫,季小落振翅一看,只见他被数条青铜锁链倒吊在半空,那锈钥匙“啪嗒“落地,竟从中爬出一只蜷缩的蛊虫,活像只醉酒的虾米。虎蛟身形渐淡,它用最后气力轻点季小落眉心的银锁印记:“速去忘川...寻那半把钥匙...“话音未落,整座山洞轰然坍塌,漫天金粉裹着季小落,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那道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