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事…”小天道说着,只是话还没有说完,他猛烈地咳起来,吐出一口鲜血。
“你到底怎么了。”风遥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她非常想弄清楚,他究竟隐瞒了什么。
“你…”黑衣少年想要挣开她的手,“不要看…”
风遥不顾他的反对,眉心魔印亮起,她闭上眼睛,直接进入了天道之路的状态。
她捏着他的手腕,这个距离足矣让她直接接连到天道意识当中,共享他的感官。
刚一连接,风遥猛然皱了皱眉头,深吸了一口凉气。
一刹那,犹如被成千上万的钢针刺骨一般的疼痛,瞬间席卷了风遥的意识,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他…竟然一直忍着这样的疼痛,还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吗?
风遥紧咬着嘴唇,集中意识,眼前的黑暗中,逐渐出现了一丝画面,随着她进一步连接天道意识,这些画面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她看见了宇宙,一片空旷而死寂的宇宙空间中,封闭着个圆形的囚牢。
身穿白衣的少年,被漆黑的链条锁在囚牢之中,他的手脚全部被刺穿,链条穿过他的琵琶骨,将他牢牢地钉在囚牢之中。
数万根细碎的针管,扎在他的身上,源源不断地抽出一些晶莹的蓝色的光芒。
他的身上,浅浅的光芒微弱的闪烁着,随时都会熄灭。
“小循…”风遥看到这幅场景,她试图向囚牢的方向奔去,却发现自己根本不存在。
她只是连接了他的意识,才看到了这些画面,她自己根本无法到达宇宙中的那个地方。
风遥忽然又想起了以前的一些梦境,她记得曾经做过一些破碎的梦,梦境里也如眼前的场景一般,她看见了被囚禁的天道。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梦见这种场景了,她只当是一些噩梦,没在意过。
原来那些都不是梦…
此时此刻所见到的场景,无比真实又无比清晰,这是他…正在经历的事。
“小循,我要怎样才能救你。”她心里很痛,不知是共享他的感官而体会到的痛,还是她对他的遭遇而共情的痛。
没有人回答她。
她想要继续靠近那个囚笼,却感觉到有无数可怖的目光,在宇宙的黑暗中凝望着她。
她下意识环顾周围,漆黑的宇宙中,什么都看不见,她只能隐约感觉到有什么存在正在窥伺,那些茫茫无尽的黑暗中,隐藏着未知的恐怖。
不止一个,她分不清它们的数量,也许它们庞大得遍布了整个宇宙,又或者它们有成千上万、数不清的存在。
有一种古怪的恐怖情绪,压抑在她的心头,越是未知的东西,越是危险。
骤然间,一切连接都断开了,她眼前所见的全部景象都消失了,她的意识又重新回到客房当中。
她猛然睁开眼睛,略有些愤怒地瞪着眼前的黑衣少年。
“别看…”他咳着血,靠在床边,“我能撑住的,不要担心我。我可是天道,哪需要你来担心呢?”
他说完这句话,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佝偻着身子,吐出一口又一口血。
“小循…我竟然从来不知道,你一直忍受着这样的痛苦,我到底要怎样才能救你?”风遥坐在他旁边,拍着他的后背,心里震惊,又多少有些无能为力的难过。
“对不起,遥遥…”他咳得脸色惨白,“让你看到我不堪的样子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风遥听他这么说,有一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有困难就应该求助,你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你到底有没有当我是朋友啊?”
“你当然是我的朋友。”他的声音越发微弱下去,“不仅是朋友,还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
“那你就全部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风遥盯着他的眼睛,“朋友之间不就是应该互相帮助吗?谁允许你独自撑着了?凡人都懂得‘一个好汉三个帮,众人拾柴火焰高’的道理,你作为天道,你不懂吗?还是说,你瞒着我,是瞧不起我?”
“我没有瞧不起你,我真的没有…”他急着争辩,又咳出一口血,咳得剧烈,眼角溢出两行泪,说不出话了。
风遥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到底还是一阵心痛,她不想为难他,也不想无能为力。
“还是我来说吧。”客房的角落里,钻出一些蓝色的晶片,这些晶片化作了梦西斯赫的模样。
“你什么时候…”风遥看到梦西斯赫,愣了一下,这个邪神着实有些神出鬼没。
梦西斯赫走到床边,她伸出手,握住黑衣少年的手腕,法则之力刹那间注入他体内。
“谢谢…”黑衣少年缓了一口气,有梦西斯赫的力量注入,他感觉略微轻松了一些。
“我不是已经把我的神座给你了吗,怎么这才多久,又撑不住了。”梦西斯赫盯着他,询问道。
“……”少年天道露出一丝苦笑,“杯水车薪而已,能有什么用呢…”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风遥左右看了看他们俩,“你俩全都知道,只把我蒙在鼓里是吧?”
“哎…”梦西斯赫叹了一口气,“遥,你别为难他,他不是不想说,是他说不出来。那些老东西限制了他的表达,改写了规则,他没办法说出真相,也没办法求助。”
“?什么玩意?”风遥一时间没消化清楚,小天道没办法说出真相?
“是这样,”梦西斯赫继续说,“那些老东西一直盯着他,他的分身不能出现太久,否则会被抹杀。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不想牵连你,如果他把这些事让你知道了,他担心那些老东西会盯着你,到时候你就危险了。”
“小循…你…”风遥紧紧握住黑衣少年的手,他的手好凉,像冰块一般,让她的心更痛了些。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天道。”他轻声说,“我只想在我生命的最后,能保护你,可我什么也做不到…”
“笨蛋小循。”风遥心里难受得很,她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她心疼他,又恨自己无能为力,最终所有的情绪化作这一句抱怨,说不清道不明。
“遥,还有你,”梦西斯赫继续说,“恕我直言,要保护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不是瞒着她、什么都不告诉她,而是让她看清楚所有的真相,让她变强,强到能解决一切困难。所以,这件事还是由我来说明吧,遥有权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