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李星还

李小二和皮亚成二人连夜骑马赶往县城,等到了县城时,天已经亮了。进了城门,皮亚成便领着李小二来到一座宅院门前。

只见宅院门口是两只石狮子,而门上的牌匾上映着金光闪闪的两个大字——皮府。只不过李小二并不认识。

皮亚成上前敲了敲院门,只见一小厮开了门,见了皮亚成就十分兴奋的道:“是少爷,是少爷回来了!”,于是连忙让开,李小二跟着就进去了。

院里的人听到小厮这么一喊,就只有一个老者勾着身体走了过来,“少爷,昨晚您一宿未归,不知是去了何处?”

“墨爷,我昨日去新月镇,不料遭劫匪暗算,被人绑了去,幸得这位少侠相救,才没遭了贼人相害。”皮亚成说着转过身,偏着身子整只手指向李小二。

那老者才把眼光从皮亚成身上移过来,打量起了李小二,“不知少侠高姓大名?多谢少侠救了我家少爷。”说着向李小二拱手作揖拜了一拜。

李小二挠挠头,他还是第一次被这么老的人给自己作揖行礼,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打个哈哈,“我叫李小二,叫我小二便好。”

皮亚成见此,哈哈大笑了起来。老者见状也是笑了笑,那小厮则是捂着嘴偷笑。

皮亚成拿手拍了拍李小二的肩膀,“小二兄不必如此拘谨。来人!准备两桶热水,再准备两身干净衣裳,我和小二兄一夜奔波,还得先洗个干净才好。”皮亚成说到这,那小厮就先下去吩咐了。

皮亚成接着又对墨爷说到:“墨爷,让厨房准备好吃食,我洗干净就前来进食。给小二兄接风洗尘。”

墨爷领了命令也就吩咐了下去,至于皮亚成和李小二则是往洗澡的地方去了。

只见迎面过来的便是四个丫鬟,对着皮亚成就是屈身行礼,齐声道:“少爷,热水已备好,奴等伺候您更衣洗尘。”

皮亚成却是指向其中两人:“你们两个,给这位李少爷伺候好,要是有半点不好,我拿你们是问。”

“喏!”那二人接了命令,便是给李小二行个礼,“李少爷,请随我二人来。”说着,便转身向一个方向走去。

皮亚成见李小二愣在原地,拍拍他的肩膀,“小二兄,不必如此拘谨,待洗净风尘,你我二人再相商剿灭劫匪的事。”

李小二听了,便跑到那边候着的两个丫鬟那边。跟着在后面,就走到了一个屋子前。一个丫鬟开了屋子门,便是转身请李小二进屋,“李少爷,还请进屋,奴等好给您解衣,伺候您洗澡。”

李小二一听到这二人要给自己宽衣,还要伺候自己洗澡,脸瞬间就红了起来。

然后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不了不了,我自己洗,你们两个人自己找地儿休息,我自己洗就好。”

那两女婢见此,用手掩面,偷笑,也不笑出声。只好弯腰行礼,“那我二人就待在此处,并不进去,里面有给客人备好的衣裳,还请李少爷洗完穿上,不然少爷见我二人没伺候好您,那我二人可要遭罚了。”

李小二见此,也只好进门,只说了声好,便是关上门。

将包袱和刀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到水桶旁,将衣服脱了搭在屏风上,便是进了水桶,洗起澡来。

却说那两个丫鬟,在外面待着无聊,便聊起了天来。

“杏儿,你说这位李少爷和咱少爷是怎么认识的?看着这位李少爷的穿着,也不像是平时候,咱少爷能认识的人。”穿着绿衣裙的丫鬟就问那个叫杏儿的丫鬟。

“春儿,我见这位李少爷虽是穿的贫了些,那眉目间却是有着一股英雄气概,虽是不似少爷那般高大,倒也可能有些本事,倒也不知如何与少爷就相识了。”穿着粉色衣裙的丫鬟就和春儿答到。

两人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皮亚成洗完了澡,便是穿好衣服前来看李小二洗完了没有,却见两个丫鬟站在门口窃窃私语,于是就咳了两声。

那两个丫鬟问声便立马起身站好。待皮亚成走到跟前,才屈膝行礼,齐声道:“少爷!”

皮亚成一摆手,就让二人起身,才问到:“我让你二人伺候李少爷洗澡,你二人却如何站在这外面?”

那杏儿听着皮亚成的责问,便是屈膝行礼,解释到:“少爷不知,那李少爷听我二人说要给他宽衣解带,伺候他洗澡,他便是红了脸,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绝不要我二人进屋伺候他,我二人便只好在此处候着,却不知这李少爷洗的久,这时候还未出来。”

皮亚成听到此处,捧腹大笑,两个丫鬟见他如此,也只能掩面偷笑,也跟着笑出了声。

皮亚成笑了半天实在是肚子笑痛了才不得不收起笑来,咳了两声。那两丫鬟见状也是收了笑容。

皮亚成才说:“开门,我看看小二兄如何洗的这般久。”说着手背到了身后。

春儿就给开了门,皮亚成就走了进去,看了眼桌子上的东西,也没听到动静,就直接向屏风后面走去。

只见李小二躺在水桶里,靠在水桶边上竟是睡着了!皮亚成拍拍他的肩膀,却不见李小二做出反应。便是有些急了,“来人!”

春儿和杏儿听到皮亚成的大喊,颇为急切,也只好进了屋,只见皮亚成一人将李小二捞了起来。

“你二人给李兄擦净身子,穿好衣服。扶到床上躺好,我去找墨爷。”

“喏!”两个丫鬟从皮亚成手里接过李小二便是开始忙活起来。而皮亚成则是去找墨爷去了。

等到皮亚成将墨爷找来,李小二已经在床上躺好了。只是没有清醒的迹象。

墨爷给李小二把了把脉,又翻了翻他眼皮,看了看,才起身对皮亚成说到,“这位李少侠,只是有些疲惫,又泡进热水里,太过劳累睡过去了。给他喂点水,用不了多久就会醒来。”

杏儿就去倒了碗水,让春儿扶着李小二,才将水给喂进了嘴里。

果然喂完水没多一会儿,李小二咳了起来,然后才缓缓睁眼。李小二只觉得自己睡着了,想要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现在醒来就感觉自己好似做了个噩梦一般。

皮亚成连忙上前,问到:“小二兄,感觉如何?”

李小二摇了摇头,清醒了下,才感觉到手臂靠着什么软软的东西,刚一转头一看,就直起了身子。

反倒是春儿红着脸,缓缓起身站到了一边。

李小二缓了缓,才想起皮亚成刚刚的问话:“无碍,不过我这是怎么了?”李小二扶了扶头。

皮亚成见此,也只是笑着说到:“小二兄与我一夜奔走,想来白日也是走了一天的,只因太过疲惫又泡进了热水,这才晕了过去。不过杏儿和春儿帮着小二兄擦干了身子,穿上了衣服,才将小二兄给运到了床上来。”

两个丫鬟原本也只是当无事发生,听皮亚成这一说,却是耳根都红了起来。而李小二更是整个脸都红了起来,然后又咳起来。

皮亚成见状连忙拍了拍李小二的后背,待李小二完全稳定下来后,才说到,“不知小二兄可还有力气?你我二人才好一边进食,一边相讨剿匪的事宜。”

“无事,我只是刚醒来有些晕感,现在已完全好了,便先去吃饭吧。”李小二

说着就下了床,杏儿和春儿把外衣拿来,给李小二伺候穿上。

倒是弄的李小二感觉身上痒痒的,手忙脚乱,忙活半天才把衣服穿好。这一出又让皮亚成笑了半晌。

笑完了,皮亚成才一本正经的说到:“小二兄,请!”

李小二只觉得有些不自在,只好先一步走出屋子,只是一走到门口,皮亚成便搂了过来。

“小二兄,见谅,见谅!我只是从未见过似小二兄这般腼腆的人,这才有些失礼,还望小二兄海涵,莫要与我生气才是。”说完,便放开了李小二。

李小二也只是摆摆手,“没事了,是我有些拘谨了,还请皮兄不要笑话我才是。”

皮亚成见李小二如此大气,却也是在心中暗自叫好,他不免有了与李小二结交的念头。

于是皮亚成便作势整了个请的姿势,“请!”,李小二便先朝他指的方向往前走了,皮亚成随后赶上,毕竟,李小二也不知道哪里是吃饭的地方。

等到了饭桌上,皮亚成却是给李小二和自己倒了两杯酒,举起两杯酒就将其中一杯递给了李小二。

李小二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皮亚成却开口了,“我皮亚成,前日遭贼人惦记,险些遭害,幸得小二兄搭手相救,不然,皮某怕是见不着今日的太阳。我敬小二兄一杯。”说着,两手将酒杯往前一推。

李小二有样学样,也是两手将酒杯往前一推,道:“皮兄言重了,那贼人只是绑了你却没杀害,想来是想从你这里拿些赎金,亚成兄倒是无性命之忧。”

“哎!话虽如此,却是谢小二兄救了我,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我先干了。”说完,就一口将酒干了。

李小二见此,也只是将酒一口闷了,但是喝完却是呛了起来,只觉得嘴里有些辣,脸上稍微有点红。

皮亚成见此,也是笑了起来,“看来,小二兄不常喝酒?”

李小二摆了摆手,“未曾喝过,今日是第一次,不料这酒竟有些辣了。”

皮亚成又倒了一杯酒,再给李小二的满上,才又是开口说到:“我见小二兄为人豪爽,侠肝义胆,欲与小二兄结为异姓兄弟,却不知小二兄意下如何?”

李小二见盛情难却,且这公子也是性情中人,为人不奸不假,倒是可以结交一番,于是举起酒杯就是一声“好!”

于是二人又是一口将酒喝下,皮亚成将酒又给满上。“既如此,你我二人在太上老君位前,饮下此酒,结为异姓兄弟,只是不知小二兄可曾有字?”

“字?那是何物?不曾有过?”李小二摇了摇头。

皮亚成将酒杯放下,才言到:“我们人生来就有名,是由父母给取的,代表了父母给予我们的期待和美好祝愿。而字,则是成人后,为表自己的志气,我们自己取得,像我的字就是蒲叶!”

“蒲叶?这是何意?”李小二有些迷糊。

“小二兄不知,我是商人世家出身,不可从政入仕,只好取此字,来慰藉一下自己。”皮亚成说着便有些伤感。

李小二见状,便笑到:“我不曾知道什么是字,自然也无字,亚成兄倒不如给我取个字。”

“哦?”皮亚成就有些惊喜,声调不由得往上升了几个调。

“既如此,不知小二兄可有何喜爱之物?”

“喜爱之物?”李小二不由想到了在家里的时候,自己夜晚在院子里抬头就可以看到天上的星星,听奶奶说,父母就是到了天上,变成了星星,每天都为李小二和李大柱向太上老君祈祷,保佑这一家人平安健康。

于是李小二便道:“星星,我喜欢在夜里可以看到的天上的星星,在夜里,他们能给我指明方向。让我知道家在哪个方向。”

“星星?那便可取一个星字,家的方向,还家,可取一个还字。不若就取星还二字如何?”皮亚成手托着下巴,正思考这两个字如何。

却听到李小二说到:“星还?李星还?这字好听,可惜我不识字,也不会写我自己的名字。”

皮亚成听到此处,“无妨,不若我二人先向太上老君敬酒,待进过食后,我便教小二兄如何识自己的名字和写法,如何?”

“好!”

于是二人端着酒,走到太上老君的供桌前面。

“今日,我皮亚成,因缘际会,有幸识得李小二这等英雄豪杰,为感救命之恩,特请太上老君见证,吾二人,皮亚成与李小二,结为异姓兄弟。”

“今日,我李小二,因缘际会,有幸识得皮亚成这等有识之士,为感予字之恩,特请太上老君见证,我二人,李小二与皮亚成,结为异姓兄弟。”

说完,二人将酒一饮而尽,而后相视一笑,才双双捧腹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