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案情经过（求追读）

“把宝库被盗案从头到尾跟我说一遍吧，要详细，你知道什么都说一下，最好能精确到时间。”

一进书房，让人送了两杯茶上来后，张太初便开门见山道。

赵岩倒也不啰嗦，干脆的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呷了口，沉吟片刻后道：

“元狩四十八年七月壬辰......噢，就是十天前。”

“十天前陛下出宫秋猎，秋猎的位置是上林苑，距离帝都八十余里。有禁军、金吾卫和宫廷禁卫随行，朝中侯爷们大多也跟了过去......”

“且慢！”张太初皱眉问道：

“禁军、金吾卫、宫廷禁卫，分别都是做什么的，平日里都有什么职责？”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赵岩捋了捋胡子，尽量简单的将这三个部门的职能说了一下。

大体上就是，禁军是负责帝都城防的军队，也被称为南军。赵岩所在的城门司，其实就是禁军下辖的部门，职责就只有守门，没别的。张太初的老爹张兴武，任职的则是禁军下辖的巡城司，负责的主要是巡视帝都，以防不臣。

金吾卫的话，大概就是个跟张太初前世历史上锦衣卫差不多的机构，主要负责监察天下，但论权力却比锦衣卫还要大。最直观的，就是金吾卫直属于皇帝，不受朝中任何官员管制，可不像锦衣卫一样还得被西厂东厂压在头上。

而宫廷禁卫，则又完全是另一个体系，由九卿之一的光禄勋统辖，专门负责皇宫中的安全。加入宫廷禁卫的条件很苛刻，最低也得四品以上的武者，且能经受住考验，对皇室忠心者才有资格。这是一支个人能力超强，且对皇室忠心耿耿的军队。

了解完这三个部门的大概职能后，张太初才道：

“你继续说。”

“大概情况就是因为陛下秋猎的缘故，帝都里的防备力量略有些空虚。”赵岩接着道：

“当晚亥时，外城的火药仓库爆炸，贼人引爆火药仓库后，还在仓库外留下了一行字......”

说到这里，赵岩四下看了几眼，仿佛有些不敢将那行字念出来。

张太初当即道：

“这里没别人，外面也没人窥探。”

见他这么说，赵岩当即低声道：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张太初：......

“你这是什么表情？这几句话有啥问题吗？”赵岩诧异的看了眼张太初。

“没有没有，就是......就是有点惊讶反贼的文采居然还不错。”张太初打了个哈哈，连忙转移话题：

“随后呢？”

“巡城司当晚值班的校尉照宁侯大怒，当即抽调巡城司禁军连夜搜捕贼人。你爹值守的那个宝货仓库近期刚到了一批珍贵的宝货，本来应该是有两个千户、十个百户、上千士卒值守的，便是在那时候被照宁侯调走了一个千户和六个百人队，只剩下你爹他们。”

“照宁侯......”

张太初默默记下这个名字，并没出声打断赵岩。

“城南火药作坊爆炸燃起大火，禁军一边搜捕贼人一边灭火，直到第二日凌晨丑时，方才将大火扑灭。而城北的宝货仓库，一夜都未曾发现有什么异样。”

“第二天上午巳时，宫中有贵人遣人说是要在宝库中取两件宝物，值守的禁军这才将宝库大门打开。然后便发现，一夜之间，宝库竟是被搬空了一半！宝库内部每天晚上都需例行巡视一次才可闭库，因此宝货只能是在当夜被盗的。”

“事情很快便传遍朝野，还在上林苑秋猎的陛下震怒，取消秋猎提前回宫，督办此事。不过到现在，这也还是一桩无头案。”

“且经过这么多天发酵，朝堂上以左右丞相为首的文官，以此事针攻讦武官办事不力，被贼人得了空子，以至国朝损失了大量宝物。”

“我知道的，大概就是这些了。”赵岩摊了摊手。

“第二天上午让人来宝库取宝物的宫中贵人是谁？那个照宁侯事后如何了？”张太初问出两个自己的疑惑。

早不取晚不取，偏偏宝库被盗第二天就来取宝了？

如果没有这事，只怕宝库失窃得一直到当天晚上例行巡视宝库才能发现。

还有这照宁侯，这么重要的宝库，城中出了乱子，不仅不加强防备。

反而为了抓捕城南纵火的贼人，便将城北的驻守仓库的士卒抽调走了一大半？

你这要说没问题，那就过分了吧？

“我哪知道，宫里的贵人......想来是哪个嫔妃吧。”赵岩耸了耸肩：

“至于照宁侯......说来你可能不信，如此渎职，他居然只是被陛下骂了几句，随后便没事了，只教他回家闭门思过半年。”

张太初闻言倒也没有继续问他了。

一个城门司的百户，知道这些大概已经是极限了。

再深入点的，比如盗宝的人是怎么在一夜之间搬空大半个宝库的，这种问题问了他也不可能知道。

“如此，便多谢赵百户解惑了！”张太初起身拱了拱手，抽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到了赵岩面前。

“哎呀哎呀！你这是做什么，我与你爹乃是至交好友，战场上过命的交情，区区一点消息哪里值这么多银子......”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赵岩还是口嫌体正直的将银票攥进了手里：

“这这这......盛情难却。”

张太初倒也不以为意，赵岩贪财，且与自己老爹只是认识，交情应该一般。

他早便有此判断，因此才会掏钱。

人情债最是难还，能用钱解决的事情最好就不要欠人情。

这是他前世就懂得的道理。

“赵百户今日陪我逛了一天，区区几两碎银，合该收下的。”张太初笑道：

“对了，不知我爹他们关在哪里，可允许探监？”

赵岩喜滋滋的将银票塞进怀里，闻言想都没想便道：

“关押在京兆府的天牢，可以探监的，要不是今日时辰晚了些，我这便可以陪你去。”

从今天遇到张太初到现在，他先是用那颗洗髓丹换了两粒金豆子。

金豆子不大，两粒加起来只怕也才一两黄金的样子，可那也是一百两白银了。

这会儿又得了一百两的银票。

再加上是他引荐张太初加入长生殿的，长生殿那边到时候还有五百两赏钱。

一天赚七百两。

即便是在油水向来丰厚的城门司任职，他正常情况下一年也搞不到这么多。

毕竟那里也不是他一个人干活，从一些江湖人或者商户身上敲下来的银两，上面得孝敬上司，下面还得与士卒分赃，能落到他手里的其实没多少。

哪顶得上这样一波暴富啊。

别说是带张太初去京兆府探监了，即便是让他喊张太初爹，他要是犹豫了一秒，都是不尊重这七百两银子。

又一番寒暄后，张太初便将赵岩送了出去。

七月初秋，傍晚的微风依旧燥热。

张太初坐在前院的石阶上，静静的看着天上赤红的晚霞，思索着赵岩提供的这些信息，心中大致有了调查的方向。

首先自然是得先搞清楚贼人到底是怎么一夜间偷空半个宝库还不被发现的。

然后便是照宁侯和那个宫中的贵人。

这两个人的行为看起来显然有些不对劲，当然，也可能是赵岩所在的层面接触到的东西太少，漏掉了太多关键的信息。

不过不管怎么说，案件发生的时候，这两个大人物算是参与的比较深的，查查他们准没错。

“公子，可以用晚膳了。”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正是管家柳叶儿。

“嗯。”张太初起身随她去饭厅。

走的路上，却听见柳叶儿突然道：

“不知道公子晚间休息的时候，是否有什么忌讳？”

“忌讳？”张太初诧异道：

“睡觉能有什么忌讳？”

柳叶儿一时似乎有些语塞，思索了一会儿后才解释道：

“奴婢来这里之前，有专门的嬷嬷教了奴婢许多东西，那嬷嬷说长生殿里皆是神仙中人，神仙们与我等肉体凡胎多有不同。比如有的神仙用膳不可见荤腥，有的神仙用膳得多食肉，有的神仙晚上要打坐练功，不许人靠近等等。”

“奴婢怕贸然冲撞了公子，才有此一问。”

“我又不是和尚，没那么多清规戒律要遵守，修的是一个随心所欲百无禁忌，你就当我是普通人即可。”张太初失笑道。

不能见荤腥的，大概是和尚。吃饭得多吃肉的，大概是对能量需求较大的武者。

至于晚上打坐练功的，那就多了，这个属于是个人习惯，不是哪个修行体系的问题。

但以上绝对不包括张太初，紫霄宫几乎没有任何清规戒律，除了每天要给道祖上一炷香之外，想干啥干啥。

而且不管是他还是师尊，都是懒狗中的懒狗，熬夜打坐？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说的百无禁忌可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没有禁忌。

就算他成了个杀人狂魔，也照样不违反任何紫霄宫的戒律，依旧能自称紫霄宫弟子。

“奴婢知晓了！”柳叶儿眼底有异色流转，恭顺的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