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绘梨衣的一天

日本，源氏重工。

上杉绘梨衣从梦中醒来，她坐在窗边，眺望着楼下的电线杆。

今天的天气很好，金色的阳光映在她的脸上，莹莹生辉，她坐在走廊里，地上有人垫了一张红色的野餐布，芭比娃娃、轻松熊、尤达大师围着她坐，但她旁边的位置却空了出来，放着一张画像，是路明非的画像。

这是一张手绘的画像，技艺可称为大师，纤毫毕现，画着他身穿蓝色和服的模样。

那天之后，绘梨衣很爱坐在这里看风景，下雨的时候会待得更久一点，出太阳了，就早早回去。

源稚生给绘梨衣的房间增加了一个阳台，可她还是喜欢在走廊上蹲坐着。

所有人都不被允许经过这条走廊，随时都有人在两边站岗，确保上杉家主的下午茶活动时间不被人打扰。

只是绘梨衣在下午茶的时候，总有点不对劲，会不停叨唠着某些话语。

听那声音，似是在打麻将。

四个人一桌，就这样安逸沉浸在明媚阳光下，玩着桌游。

一个疯疯癫癫的女孩子，看得源稚生有些头疼，但又无可奈何。

随她去吧，也许就像看动漫会构筑出一个高达宇宙般的幻想。

今天的小怪兽，也是格格不入这个世界一天呢。

——

“哗啦哗啦”的响声，上杉绘梨衣闭上双眼，热水冲刷头顶，流过脸颊滴落，其余水珠汇聚成涓涓水流，顺着她的肌肤流下。

凭着记忆摸索到洗发水，滑腻的乳白色洗发液挤到掌心，抹到她被打湿的头发上，搓出白色的泡沫，然后再把泡沫冲到光滑的地砖表面，与水流一起流到排水口里。

重复一遍这个动作，聆听水流的声音，头发上的泡沫被洗干净了。

浴室里雾气升腾，睁开眼后，一片朦胧，近在咫尺的干毛巾也显得模糊。

凭借习惯关掉阀门，拿起干毛巾，擦干头发上的水，今天的清洗工作完成。

sakura送的樱花饼，终究是坏掉了。

绘梨衣感到难过，却又不太明白这种难过产生是否过快。

这只是一块普通的饼，终究是抵不过时间侵蚀，并不想那些毛绒玩具一样。

当它坏掉的时候，绘梨衣盯着它看了很久，最终才被外面那些照顾她的人收起来。更应该说是交出去。

绘梨衣是个大孩子了，虽然还没有脱离哥哥与大家长的怀抱，待在大房子里面，被哥哥在家等着投喂糖果，依然会懂事的。

小姑娘侧躺在榻榻米上，脖子垫着柔软的羊毛枕，液晶电视的屏幕上是《街霸》的游戏界面，黑色的索尼ps手柄放在一旁。

过去没人陪她玩的时候她就翻出动漫蓝光碟反复的看。

她有一个专门的柜子，里面装的全部都是碟盘，每一张都保存完好，分类规范，贴着她手写的标签，上面记载了这一张光碟是第几集，大概有些什么内容，就像是在写语文阅读题的全文概括一样，一句话讲述大概内容。

比如《叛逆的鲁路修》的第一集，概述是：鲁路修死了，把他复活，然后赐予他geass的力量。

其余的还有：第三皇子死了，尤菲被鲁路修杀了，朱雀和鲁路修吵架了

搭配上她专记台词的笔记本，通常看一眼标签，就能回想起这一集的大概内容。

一开始她并没有这个习惯，但空闲的时间太多，总得找点事情做，于是她就把以前看过的光碟全部重新看了一遍，为每一张写下概述。

这是个非常繁琐的过程，因为她看过的动漫很多，包括《名侦探柯南》，《哆啦a梦》，《海贼王》和《火影忍者》之类。

她把这当成自己的工作，哥哥去工作的时候，她也就跟着一起工作，直到哥哥回来陪她玩。

只是，她终究是与其他人不同。

至少在这个世界，还有几个存在待在绘梨衣脑子里面争执不休。

只要慢慢沉下心，摒弃掉其他人的声音，就能听见那些奇妙的事物说话了。

绘梨衣本来想靠这个能力与哥哥交流的，结果却失败了。

Chara说，绘梨衣再展现一种超能力的话，就不是15天一次检查身体这么简单了。

她会被每天都送上冰冷的铁板，受到冰冷的针扎入身体，不时喝下一些奇怪的药水。

绘梨衣讨厌那些人，所以一直保持得很乖，没有乱动。

Chara说，这是属于她与sakura的小秘密，随时保持克制才能过得更好。

sakura和Chara是好朋友，终有一天会再见到。到那个时候，绘梨衣的身体情况一定不会太好，sakura作为死神的朋友，会给予名叫上杉绘梨衣的女孩一场葬礼。

葬礼是什么样的，绘梨衣没有亲自参加过，她甚至不太理解，死亡之后会有哪些人悼念。

也许只有朋友才记得吧，绘梨衣有玩具小熊、其他玩具和哥哥记得。

sakura算自己的朋友么？绘梨衣觉得还不算。

现在，sakura应该待在家乡，尝试交新朋友，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绘梨衣觉得他应该非常友善，像个“大师”那样交一堆朋友，所有人围着sakura转，每个人都能说上话。

现在，她要去找属于自己的“朋友”。

尽管Chara警告过她。

Chara说，对着空气讲话，会被认为精神病，要被关在白房子里面，孤独到没有哥哥。

绘梨衣觉得自己现在就待在白房子里面，没有什么大问题，她还有哥哥陪着。

哥哥看着自己，依然会拿出糖，问自己要不要吃。

糖吃下去会让人开心，甜甜的感觉很好吃。

只是，哥哥说过，糖吃多会蛀牙，绘梨衣一直记得，所以没有多吃。

今天是个好日子，上杉绘梨衣选择坐在床丨边，闭上双眼，开始变成一尊雕塑。

之前睁太久，绘梨衣改成这幅模样。

眼睛干涩难受，一整天看东西都不好，只能滴药水治疗。

『Chara，你在吗？』

轻柔的呼唤响起，绘梨衣每次并不能确定Chara在哪里。

她本身像一只蜉蝣，飘荡在其他人的世界里面探寻着举起火把的人。

黑暗，无数的黑暗，若是举起火把的人熄灭火把，绘梨衣完全找不到对方存在。

这可比躲猫猫游戏难多了，她完全摸不到属于其他人世界的边角，只能等待着那道声音出现。

伴随着微弱亮光，绘梨衣自己的灵魂被点亮，发出“叮”的声音。

她的灵魂仅仅是一小块绿色的部分，大部分灵魂是属于白王，缠绕在上面的黑色则代表Chara、Frisk。

今天，白王和Chara又开始聊天了，听起来是关于统治世界的话题。

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绘梨衣不知道，她只知道白王，Chara这些人能够像鲁路修一样，决定王国的走向。

到底是流离失所，还是繁荣昌盛。

“物种生存终极目标，就是统治世界。”

白王道：“所有存在都不敢和我作对，我走到哪里都有优待，活得舒服为什么不统治，再加上寿命长，灵魂近乎不灭，我喜欢饲养的人类，没一会儿就死了，这难道不是一种优越的寿命论吗。”

“那些天子喜欢龙，崇拜龙。目标向来是永生不死，呼风唤雨，非常简单道理。”

“这和我、路明非偏袒人类没有关系。”

猹道：“你真要解封，第一个打得就是你。我劝你现在想清楚，解封后投降苟活，还是宁死不降。这两种命运走向都会固定成一条路，他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重置这个世界。”

“说得你有能力掌控他的重置。”

白王不屑，“只要是人，都有欲望，总想弥补过往得失，想给予所有人一个好归处，或是体验从未走过的道路。”

“也许，他会选择将我们全杀了呢，说不定真有这样一条路。”

“所以，我不能认输，即便是渺茫的希望，我也喜欢他跪在我面前说，你赢了，我忏悔之前所作所为。”

“最后，我将他的灵魂收割，成为这个世界最强的龙，迎来属于我的王国。”

“白王的王国，会有什么呢？”绘梨衣很好奇。

“你，还有这个帮助你的存在，必须去死，哪怕是死者之国都不存记录，被抛弃、遗忘，永远不会存在这个世界。”

白王毫不留情，“你的哥哥，一点一点被撕碎，大家长也是。不过，我想你是一个白痴，我说的话，你真的听懂了吗，恐怕没有吧，我真该嘲笑你一辈子。”

绘梨衣保持沉默，她知道死的概念，却不懂死之后的事。

很多都是问Chara得到的模糊印象。

邪恶的存在，能得到原谅吗？

绘梨衣不想大家长、哥哥死去，可是，白王却要这样做。

Chara在原谅它，绘梨衣不准备这样做。

她要当怪兽，破坏一切，即便是微不足道的理由，会被正义的奥特曼杀死。

“等等，时间线……”

白王一愣，不再与猹交谈，“它被加速了，加速几千倍。不，更有可能是倒退，倒退回原来的样子，或者重新加载进入某个轮回。”

“frisk，看好这个孩子，像你平常做那样……我感觉到路明非死了。”

猹看着绘梨衣身处的环境不停改变，最终定格在源氏集团大楼下。

“刚才，发生了什么？”

绘梨衣完全不能理解，看着周围景色不再是自己的房间。

“绘梨衣，出去外面的世界看一下怎么样？”

白王立即对着上杉绘梨衣建议。

“你是谁？”绘梨衣懵懂无知的发问。

“我的天，你的记忆倒带了。”

白王听着这个问题，有些头疼同时，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一次轮回，我为什么没受到影响。』

白王不懂，但是，它明白，现在是一个适合自己搞事的时机。

这一次，它要走一条全新的儿童路线，而不是残酷的大人模式。

“原来你叫frisk啊，简称福，来自星星之上，是一位见习天使，坠落到人间选中一位幸运的女孩，缓解她的孤独。”

神从不撒谎，见习天使除外。

白王还在幻想自己的操作如何，绘梨衣已经与frisk搭上一条线了。

“哦，刚才是你着落的时候，被这条恶龙缠上，没控制好能力，将我带到了这里。记忆断片？绘梨衣感觉自己状态很好。”

“你怎么能私自逾越我的工具，这一切……”

白王的咆哮很快被屏蔽了，这对于交谈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