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牛刀小试

青城市，武道学院。

大礼堂旁，会武馆。

武长空、周坤泰，一众老师正襟危坐。

后方，191名学员，各自端坐在座位上。

台上，武萍萍，一身青褐色束身武道服，格外的凸显身材。头顶是一块巨大的显示屏，三个年级组共24名学员的名字分列其上，分成三列，成树状分布。

“武之一途，逆水而游。与人争，与己斗。”

“资源、机遇，都要靠自己去争取！”

“今天，举办月度大比，希望你们奋勇争先，不留遗憾。”

“下面，请8个分部的参赛选手，上台抽签。”

陈山河、林铭，还有一个头发稀疏、色黄枯燥，据说小时候得过怪病的二年级学员，常山。三人起身，走到台前。

与此同时，还有影影绰绰21人一同上台。有男有女，除个别几人，如常山一般个性鲜明，其余均是俊男靓女。男生21人，女生3人。

今天是学院大比，各分部早在这之前，就已经进行了分部小比，确定了各年级的参赛人员。存真部内，陈山河和林铭都是不废吹灰之力就打败了其他学员，拿到名额。让林铭有些意外的是，常山，这个上一世不怎么显眼的二年级师兄，一套龟形拳打的却是炉火纯青，已得其中三味。单从抗击打能力来说，当属存真部第一！

众人走到大屏幕下方，自有三个工作人员，分别抱着一红、一蓝、一白的抽签箱让他们逐个抽取号码。红色抽签箱是三年级组，蓝色是二年级组、白色是一年级组。

“一，A2”

“一年级组，A2号？那我的对手应该是A1。”林铭看着手中抽取的号码，转头看向一年级的另外7人。”

“7人中6男1女，都还算熟悉，拿第一应该没有意外，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林铭暗自提醒自己

待全部抽完，大屏幕上也在相应位置，显示出该学员的名字。

众人落座...

“下面开始一年级组大比，请一年级组，林铭、章成刚，上台。”

武萍萍一声令下！

林铭踏空而起，站上会武台，双手背在身后，静静的等待即将面对的对手。紧接着，一名身高1米75左右，身穿黑色武道服，臂围明显大于常人的黑壮少年。一步一步，踏着台阶，走上会武台。

看着眼前，板寸头、瓜子脸，傲然静待的林铭。抱拳道：

“6部，天宇部，章成钢，请指教！”

“身高、臂围，都要比同龄人超出不少，应该是打通了蛇形拳或龟形拳的穴窍。”林铭看向眼前的章成刚，心思涌动，抱拳说道：

“8部，存真部，林铭，请指教！”

“比武开始！”

武萍萍在台上角落，发出号令。

林铭站立未动！

章成钢也是未动分毫，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优势和短板，就等着林铭和他近身作战呢。

看着不准备动手的章成钢，林铭决定速战速决。右脚跺向地面，身体急速向前，冲向章成刚。

看着冲过来的林铭，章成刚双手护于胸前，眼睛紧紧盯着林铭的一举一动。

距离越来越近，林铭手臂上扬，顺势劈下。

“啪”这一拳直接劈在章成钢的双臂上。

章成钢蛇形拳练的不错，已打开两处穴窍，力量的优势，让他没有散掉拳术架子。但林铭的钢筋铁骨却也让他的手臂火辣辣的疼痛，短暂的失去了思考能力。

借此空挡，林铭左脚落地，右脚弹出，直奔小腹！

“点水成冰！”

“砰”，一声闷响，章成钢卷缩着身子，向后滑去。台面上，留着两条细微的划痕。

“唔...”章成刚跪坐在地上抱着肚子，发出阵阵的闷哼声。

...

“林铭，胜！”

眼看章成刚一直没有站起来，武萍萍宣布比试结果，工作人员上前搀着章成刚下台。

“下一组，魏权和杨晨，上台。”

“开始！”

...

李存真看着下台的林铭，心里既惊讶又高兴。“这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开了4窍了，还真是好天赋呢。如果拿到第一，再服下淬体丹，到年底，说不定能达到武者9阶，再打通睛明穴就能晋升武师，哈哈，二年级的武师，我这三年的年终奖，稳了！”

台下的武长空也在看着林铭，眼睛里有着火热。

“攻伐凌厉，出手果断，资质绝佳，是一个好苗子！”

摸着下巴，他心中在盘算着：“如果这小子能在二年级时晋升武师，我再找找关系运作他去潜龙学府，我还是有可能更进一步的。回头得让萍萍多关注一下！”

林铭回到座位，周围的人表情不一。有的眉头紧蹙，心事重重；有的嘴角微扬，不屑一顾；还有更多的人，羡慕嫉妒，露笑讨好。

面带微笑，眼神淡然。林铭没有理会众人，独自调息身体。

...

“杨晨，胜！”随着武萍萍的话音，第二场比试结束。

...

第三场，1部秦雨薇胜出。

...

第四场，5部许昕胜出。

四场比试完毕，1部、4部、5部、8部胜出。

再次进行抽签，林铭仍然第一个登场。

“5部，许昕，请指教！”

“8部，林铭，请指教！”

许昕打通的是脚部穴窍，但未得鹤形真意。

两人均以踏叶成石起手，点水成冰在空中先拼了一记。随后许昕又一记踏叶成石在空中稳住身形，然后左脚探出，欲攻击林铭的腹部右侧。

“鹤舞横空！”

林铭在许昕一脚探出时，空中横向移动闪开，然后左脚踏在右脚脚面，猛地从侧面逼近许昕。

“鹤立啼鸣！”

许昕未领悟鹤形真意，连续两记踏叶成石已是极限。此时，正是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仓促间，只得摆臂上扬。

“唳！”一声音爆传出！

右脚挂着许昕的手臂落下，仿佛一把利刃，劈在许昕的肩膀上。只见许昕横空飞出，口中鲜血喷洒，远远的栽倒在会武台上。

“轰...”

5部授课老师，许士龙，一脚踏出，蹿到许昕身边，仔细的查看许昕的身体。

“嘘...还好，伤势不算严重，手臂也没骨折。有点内伤，修养一个月就能痊愈，看来这小家伙留手了。”

看了看林铭，眼里带着三分气愤、三分感谢，还有一些无奈。抱着许昕转身走向旁边的医务工作人员。

台下，秦雨薇和杨晨面面相觑，

“这差距有点大呀，怎么比？”

...

“下一场，秦雨薇对杨晨”

“我认输”秦雨薇举手示意

“靠...”

“那就杨晨上来，和林铭争夺一年级组第一名。”

武萍萍蹙眉看了一眼秦雨薇，继续说道。

“额...”杨晨挠了挠后脑，有些犹豫。

“怎么？你也要认输？”武萍萍眉头紧皱，语气加重道：

“武之一途，逆水而游。与人争，与己斗。”

“老师，我争！我争！”杨晨苦笑道，心里却在骂骂咧咧。

看着没有半点士气的杨晨，林铭也不准备客套。

“铁肘开山”

“踏叶成石”

“掌如山风”

“双峰贯耳”

“停！我认输，我认输...”

看着离自己耳朵越来越近的两只手掌，杨晨最终还是没有战胜自己的恐惧。

“一年级组第一名，8部，林铭。让我们恭喜他！”

”啪啪啪...”，热烈的掌声响起。

林铭鞠躬下台，落到自己的座位上，接下来，该欣赏高年级组的表演了。

会武继续进行...

都是武者境界，基本10招之内就能分出胜负，所以很快就到了二年级组决赛。

“二年级组决赛，常山、安禄之。”

“猿猴劈山”

“掌如山风”

常山一上台就摆出了防守架子，安禄之也在前几场比试中研究过常山的套路。所以一开始就是猿形拳的猛烈进攻，根本不留后手。

常山身体微缩，脊背弯曲如拉弯的大弓。脚趾紧紧扣住地面，双手护于身前。

...

眼看常山被打的摇摇欲坠，可就是屹立不倒，甚至不曾后退半步。安禄之急上心头，他知道自己的体能不足以支撑他如此消耗。

“铁肘开山”

安禄之抓住常山被两只手臂，挡住视线的时机，忽然变招！右手铁肘自下而上打出，这一式使出，好像不是开山，而是要拔山而起！

果然，铁肘击打在常山的双手臂下沿，使常山的上半身猛地向后弹去。

“嗬...”

常山嘶吼，脊背如龙般扭曲了三次，仿佛受到了一股巨力加持！脚下的青石板散出裂纹，但他的脚却纹丝不动，被弹出的上半身犹如弹簧一般，又弹了回来！

“这是龟形拳的龟身蛇像，是龟形拳“不动如山”和蛇形拳“蟒蛇缠身”的组合技。真是了不得！”林铭看着台上常山被击打弹出的身子又如标枪般直直的弹了回来，这期间，脊柱自下而上扭转了三次，真正体现了龟身蛇像的意境。“不过，常山师兄的短板还是太明显了，没有杀伐手段，对敌经验也不够丰富，恐怕难逃一败。”

果然，林铭心念转动间，擂台上就已经见了分晓。

安禄之见常山居然仍然寸步未退也是一脸震惊，不过这常山还是太刚硬了，你要退了还好，你不退，我就还有一击之力。

“猛蛇出洞”

蛇形拳中的猛蛇出洞，最是隐蔽毒辣！要是常山架子没散还好，现在常山架子已散，勉强靠着练出真意的龟身蛇像稳住了身体，却还哪有心力再去防备安禄之的杀招？

刚刚随着身子弹回的脑袋，还没有看到安禄之，就被一掌推在下巴上！常山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双脚离地腾空，再也无法稳住身体。

“砰！”

沉重的落地声，常山重重的摔落在演武台上。医护人员上台，李存真也赶紧上台查看。

”下巴脱臼，瞳孔正常，鼻息、脉搏稳定，暂无生命危险。一会去做个X光，有可能轻微脑震荡！”医护工作人员检查了一番，在一旁说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李存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

安禄之僵硬的站在演武台上，双腿不自矜的微微颤动，脸上的汗水如同冲开闸门的山洪，滚滚落下。他已经脱力了！他的老师张天宇看出了他的窘迫，上台把他带回。

武道的较量，就是如此凶险！这还是武者间的比试！要是武师、武尊呢？林铭面色凝重的沉思着。不过，重活一世，他对生死再无恐惧，他只想追寻武道尽头，享受这过程中的百般滋味！此刻，也是坚定了武道信念。

“二年级组第一名，6部，安禄之。”演武台收拾完毕，武萍萍宣布了比试结果。

“下面进行三年级组大比！”

“三年级组，因有许多未达到武师境而在校继续学习的学员，所以人数是最多的。私下里，有个别同学抱怨，这对于刚上三年级的学员不公平。没错！确实不公平！”

“因为武道本来就不公平！有些人天生资质好，天赋高！有些人天生锦衣玉食，每餐都有灵肉灵食可以享用！而大多数人呢？资质平平，生活窘迫！这，公平吗？”

武萍萍站在台上，仿佛喊出了自己这几十年的悲怨。

“所以，武道如逆流，去争，去抢。而不是在这里怨天尤人！”

武萍萍的一席话，无疑是给诸多学员打了一针强心剂。一时间，勇猛无畏，奋勇争先！

...

“陈山河师兄，虽然你比我多修行3年，但我不会放弃的，请指教！”

“探龙爪！”

陈山河用出家传武学，一爪探出，撕破防御，击飞对手。手指上还残留着一缕碎布！

“陈山河，胜！”

还真是轻松啊，幸好没有提前遇上杨若彤和东方公羽，这俩人鹬蚌相争，我就做个渔翁吧。”陈山河运气不错，没有遇到太难缠的对手，轻松晋级决赛，心情不错。

“三年级大比，杨若彤对东方公羽。”

杨若彤一袭白衣，身影舞动间，翩若惊鸿，好似人间仙子。

“蛇履萍踪”

双脚交替探出，如蛇行走在草地间，影影绰绰，隐蔽且快速，飞快的逼近东方公羽。

“毒蛇吐信”，杨若彤左手护在胸前，右手藏于左臂后方，在逼近东方公羽的一刹那，左手抬起，企图挡住对手视线。右手探出，五指成聚合状，啄向东方公羽的左侧太阳穴。

东方公羽视线被挡，只得左臂横甩，挡住啄向自己的芊芊玉手，同时右手高抬，准备用猿猴开山逼退对方。

杨若彤好似早已料到，左腿向前踏出，身体侧对东方公羽，左手屈肘，顶向对手胸口。一记“铁肘开山”，顺势打出。

东方公羽见杨若彤竟然视自己的反击如无物，心中揾怒，那就看谁先死！右手张开，手掌直奔杨若彤脑门而去，就看谁运气好了。

“不动如山”，杨若彤权衡利弊，知道如果继续下去，她受的伤绝对要比对方重。放弃继续进攻，收手屈膝，双手交叉立于头顶，挡住了这搏命一击。

“砰...啪......”

......

几个回合下来，双方互有高下，谁也奈何不了谁。

杨若彤喘着粗气，双眼紧紧的盯着面前面无表情的东方公羽。下定决心，要速战速决。

“东方师兄，我要用外传武学了，这一招，威力我无法控制，你小心！”

东方公羽紧紧了心神“师妹放马过来吧，我也有底牌未出，就看你我二人，谁技高一筹。”

杨若彤猛吸一口气，冲向东方公羽，行走间，踏的青石板啪啪作响，灰屑飞扬。与此同时，杨若彤的右手手臂开始泛红，直至沁出血滴。临了身前，杨若彤举起手臂！

以掌成刀，一刀斩出，空气炸响，好似惊雷，要炸昏眼前人。

“天刀九诀——斩魂刀”

东方公羽眼中凝重无比，这就是府郡的底蕴吗？即便是一个偏于一耦的远房表亲，也能学到如此精妙的武学！

右手举天，食指和中指并拢，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右脚连续跺向地面。

“龟蛇龙象，加持吾身，阴阳借法，扭转乾坤。”

随着右脚的连续跺下，青石板都泛出裂纹。东方公羽脸色通红，身体急剧膨胀，凭空胀大了一圈。

…

这是神打的法门，属于道术的旁支，并不是传统武学。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威慑力自东方公羽身上传出，仿佛真的借到了神明的伟力。

屏蔽了音波对大脑的冲击，东方公羽睁开眼，右手握拳，迎向斩来的手刀。

“啪......”

双双爆退！

杨若彤疾退十数步，整个右手臂鲜血弥漫，脸色苍白，长袖凌乱，浑身颤抖。

东方公羽则是被打的破空横飞墩坐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后，晕倒了过去。

“此战，杨若彤胜！”

武萍萍看着被医务人员抬下去的东方公羽，震撼非常！

杨若彤却脸色凝重，没有丝毫喜悦。并不是她已无力再与杨山河争夺第一！而是，她可能无缘年底大比！

“天刀九诀终究不是武者境界可以施展的，唉......！”

“老师，最后一场比试，我弃权。”

...

“杨若彤因身体不适放弃决赛资格，陈山河获得三年级组第一名。”武萍萍看了一眼杨若彤，心里也是有些惋惜。三年级组的比赛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下面，请一年级组第一名，林铭；二年级组第一名，安禄之；三年级组第一名，陈山河。上台领取淬体丹。”

从院长手中接过瓷瓶，淬体丹在里面滴溜溜的乱撞。林铭本该喜悦的心情却愈发的急迫！

陈山河、杨若彤、东方公羽，三人都使出了学院之外的武学，这是他不具备的。看着一门门威力颇大的武学在眼前展现，林铭知道，他的路，不好走，也很长。

不过，重活一世，一定要不留遗憾。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