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迎客的是永义侯府世子,舒逸痕。
景悠颜缓步陪同昭华公主走至门前,舒逸痕好似都还没能回神,景悠颜不禁一笑道:“怎么,世子是不欢迎我们么?”
舒逸痕这才察觉自己的失礼之处,忙抱拳低下头去:“是我唐突了,许久未见过无瑕郡主了,今日一见,倒像是有些不认识了,公主殿下,无瑕郡主,里面请。”
其实本质上来说,永义侯府的嫡出小辈都还不错。
舒逸痕本人也是个谦谦公子,才学人品也都不错,早几年未曾娶世子夫人的时候,想结亲的人家也是满大街遍地都是。
景悠颜在心中略略思考了一番,随后陪着昭华公主进了永义侯府的大门,不过可惜了,她跟永义侯府不对头,就算永义侯府小辈的人都还不错,她也不可能跟他们和平友好相处的。
那位世子爷暂且不提,招呼未出阁姑娘的那位侯府嫡小姐嘛……
是原身的情敌来着。
昭华公主有永义侯夫人招待,至于景悠颜,自然被带去了属于姑娘们的地方,进了门,放眼望去便全都是年岁相仿的女孩子在那有说有笑的,作为主人招待客人的那位,正是侯府长房嫡女,沈之衍的亲表妹加爱慕者。
“见过无瑕郡主。”
“舒大小姐。”
景悠颜轻轻抬手,她是郡主,这儿的姑娘没有品级在身,全都要向她行礼问安,景悠颜等着她们行了一整个礼,这才客气的道:“都起来吧,本郡主今日是来向老夫人祝寿的,和大家一样。”
“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咱们正打赌呢,赌你究竟会不会来赴宴。”
“是呀是呀,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真是让人想不到。”
几个穿着鲜亮的姑娘口中娇笑,看似是在跟景悠颜搭话,实则是在拿景悠颜找乐子罢了。
“哦?”景悠颜轻声一笑,朝着她们三人走去,道,“那看样子,云大小姐幕三小姐还有王六小姐都是赌了本郡主会来赴宴吧?瞧瞧你们,拿本郡主打趣都能笑的这般开心,想来这彩头定是不少,可别藏着掖着,也叫我瞧瞧你们都赌了什么好东西。”
话音一落,三个姑娘的笑声戛然而止,四下也都安静了下来。
“怎么都不说话了?是本郡主说错了什么吗?”景悠颜故作茫然,朝着四周望去。
“那倒没有,只不过她们三个赌你不来罢了。”
说话的姑娘叫舒妤夕,是侯府的三小姐,如今正站在侯府大小姐身后,至于那位侯府大小姐舒妤婉,倒是出面打圆场道:“她们虽说是赌输了,可想来也是许久未见到郡主了,郡主不也许久未见她们了么?妤婉记得郡主与她们三人极为要好,不是么?”
“自然是极为要好的,如若不然,公然嘲笑郡主,少说也要打上几板子才是。”景悠颜咯咯笑着,很是亲密的望着那三人道,“你们说是不是?”
景悠颜话中意有所指,三人脸色具是一变,其中一人连忙开口道:“自然是郡主说的是。”
另外两人也连连附和。
自是有人不服气的,不悦不善的目光从四面八方传来,从前谁都没有将景悠颜放在眼中过,可偏偏就这一次,她就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从来不会拿郡主的身份压人,现在压了,偏偏她们却没有办法反驳!
目光逐渐有些毒怨,景悠颜忽而收回了笑容,冷冷的朝着人群中指了指。
“别看了,小心本郡主挖了你们的眼睛。”
“你敢!你便是郡主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来!”立刻便有人不服气的说了回来!
景悠颜看向她,眨了眨眼睛道:“你猜我敢不敢?”
随后又自答道:“其实敢不敢都无所谓,我只知道就算挖了你的眼睛,我也不会怎么样,毕竟……只不过是惩罚了一个对本郡主不敬的人罢了,你们说是不是?”
她变脸速度相当的快,几句话的功夫便叫对方说不出话来,只能愤愤的低下头去暗中咒骂!
贱人!有什么好得意的!
景悠颜心中的气出了一部分,心情不错,果然还是有身份的好啊,郡主就是不一般,有了品级和地位,这些寻常世家官家小姐,在自己面前都要低一头不说,她们若是敢反驳敢给她难看,就完全可以给她们扣一顶不敬的罪名,看着这一群从前趾高气扬的小姐们,景悠颜顿时替原身不值,不知道原身在天有灵能不能看到。
这就是她委曲求全求来的,求到的都是变本加厉罢了。
一众姑娘不禁避开了她好几步,最后还是舒妤婉出来收场,左右逢源的说了些好话,一众贵女这才散去在园子里各自玩起来,景悠颜也不管,没有人来烦她最好,她直径走向一处亭子,里面的姑娘见了她来,当即白了脸色。
“郡主。”兢兢战战行礼,姑娘心中满是不服气,却也一句话都不敢说。
景悠颜直接挑了一个位置坐下,一点都不跟对方客气,封建社会的好,在于你是享受好的那一方,绝对的权利绝对的优势,还有绝对的话语权。
畅快!
这种一雪前耻的感觉真的很爽!
弄墨在一旁伺候着,有些犹豫的开口道:“郡主,这样真的好么?往后她们可不会在理会您的。”
“那不是更好吗?”景悠颜乐了,“你觉得以前我跟她们打交道很快乐吗?”
“可……奴婢以为,那只是有些人对您……有偏见。”
“我知道你的意思。”景悠颜默默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还是奶茶好喝,她喝不惯这种涩涩的茶水,“只是弄墨,你该知道,我生来白发,就不可能普通的活着,再怎么努力融入他们,这头白发都是明晃晃的不同,还是你觉得,那些世家小姐就真的有容人之量,能毫不介意的接受有这样一头白发的我?”
别说是她了,只怕连沈之衍,骨子里都会对他的异瞳自卑,明明也没有做错什么,亦或者说外人其实也没有太过嘲笑他们,但是异常就是异常,抹不掉的,她不相信迷信死板恪守陈规的古人能像现代那样,努力的去包容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