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正酣,繁夜突然感觉一阵头痛欲裂。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年幼的他被关在幽冥殿冰冷的牢房里,日复一日地承受着鬼族的折磨;一位白衣女子偷偷来看他,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唤他“夜儿”;还有那把刻着“夜”字的断剑,在战火中被斩断……
“夜!”邀月的惊呼声将他拉回现实。繁夜抬头,正看见符零的利爪朝着邀月心口抓去。鬼族与生俱来的敏捷让他瞬间移动到邀月身前,黑白交织的灵力在周身炸开,与符零的幽冥之力轰然相撞。巨大的冲击力将两人震飞,繁夜后背重重砸在药柜上,震落的曼珠沙华花瓣飘落在他染血的衣襟上。
“就凭你也想阻拦本王?”符零冷笑,指尖凝结出幽蓝的鬼火,“当年你母亲拼死把你送进鬼族,如今倒好,竟认贼作母?”他抬手一挥,鬼火如流星般射向邀月,“先杀了这神族余孽,再慢慢收拾你!”
邀月失明的双眼泛起血色,她摸索着抓起桌上的银针,灵力顺着银针暴涨:“繁夜,闭眼!”话音未落,数十道银针裹挟着金色光芒破空而出,在空中织成一张光网。符零瞳孔骤缩——这是神族失传已久的“天女散花”,唯有纯正的神族血脉才能催动。
繁夜下意识闭上眼睛,再睁眼时,正看见邀月摇摇欲坠的身影。她发间白发几乎蔓延至发根,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却仍强撑着挡在他身前。记忆中的画面与现实重叠,十年前那个雪夜,她也是这样挡在他面前,用单薄的身躯对抗着整个世界。
“师傅!”繁夜嘶吼着冲向邀月,却被符零一道幽冥锁链缠住脚踝。鬼族修士趁机围攻,利爪在他身上留下道道血痕。繁夜感觉体内两股力量开始失控,仙族灵力的灼热与鬼族之力的阴寒在经脉中疯狂冲撞,仿佛要将他撕裂。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光从天而降。一位身着青衫的仙君脚踏仙剑,剑气如长虹般劈开鬼族的攻势。“符零,欺负小辈算什么本事!”来人正是仙族澜风仙君,他目光扫过繁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夜儿,你母亲……”
“住口!”繁夜突然咆哮,“少在这里假惺惺!当年若不是你们仙族抛弃我,母亲又怎会……”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看到邀月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倒在血泊中。
“月!”繁夜挣断锁链,扑过去将她抱在怀中。邀月的手指颤抖着抚上他的脸,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咳出一口鲜血。繁夜感觉心口仿佛被撕裂,他仰头怒吼,黑白光芒冲天而起,化作一只巨大的虚影——那虚影一半是仙族的圣洁羽翼,一半是鬼族的狰狞骨爪。
符零和澜风同时变色。符零咬牙道:“原来混沌珠的钥匙,一直藏在你体内!”他大手一挥,鬼族修士们取出一面刻满符文的铜镜,镜中射出一道黑光,直直刺向繁夜的眉心。
剧痛让繁夜眼前一黑,就在意识即将消散时,他听见邀月气若游丝的声音:“去……玄冰宫……找姑姑……
”她心口的碎玉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与繁夜怀中的半块令牌合二为一,化作一道流光,带着两人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