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黄泉引灯

忘川河畔,血色河水翻涌着腐臭的气泡。邀月手持玄霜留下的引魂灯,灯芯燃烧着幽蓝的火焰,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诡异的光影。自从在镜渊苏醒,她的神族血脉诅咒竟奇迹般消失,但胸口的曼珠沙华印记却时刻提醒着她,繁夜为她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听说有活人闯黄泉?”沙哑的笑声从忘川深处传来。孟婆划着渡船出现,浑浊的眼珠盯着邀月手中的灯,“这引魂灯可不是你该碰的东西,交出它,我送你轮回。”邀月握紧灯盏,失明的双眼似乎恢复了一丝微光:“我要去幽冥界,找一个叫繁夜的人。”

孟婆的渡船突然剧烈摇晃,无数惨白的手从水中伸出,抓住邀月的脚踝。“幽冥界是你能去的?”孟婆冷笑,“那里只有无尽的折磨与遗忘,进去的人,再也别想出来!”邀月咬破舌尖,将鲜血滴在引魂灯上。幽蓝火焰暴涨,烧退水中的阴魂。

“我早已做好准备。”她踏上渡船,发丝被阴风掀起,“就算踏遍九幽十八层,我也要把他带回来。”孟婆看着她决绝的模样,沉默良久,缓缓摇起船桨。忘川水拍打着船舷,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仿佛在为这注定艰难的旅程哀歌。

渡船行至奈何桥,桥身突然剧烈震动。牛头马面手持钢叉拦住去路:“擅闯幽冥界者,杀无赦!”邀月举起引魂灯,灯焰化作锁链缠住钢叉:“让开!”她的声音带着神族与生俱来的威压,却在此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桥底阴影中走出。

“师傅?”虚影若隐若现,竟是繁夜的半缕残魂。他的面容透明,眼中满是惊恐:“快走!我的魂魄正在消散,这里是……”话未说完,牛头马面的钢叉已刺穿他的残魂。邀月发出凄厉的尖叫,引魂灯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光芒。

光芒散去,奈何桥断成两截,牛头马面化为灰烬。繁夜的残魂碎片漂浮在空中,邀月颤抖着将它们收入灯中。孟婆惊恐地后退:“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毁了幽冥界的根基!”邀月握紧引魂灯,转身走向幽冥界的大门:“我是来讨债的人。”

幽冥界大门缓缓开启,扑面而来的阴风几乎将她掀翻。邀月踏入黑暗的刹那,引魂灯的火焰变成刺目的血色。她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是比想象中更残酷的考验。但只要能找回繁夜的魂魄,就算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她也在所不惜。